白衣的夜玄凌握著江洛雲的手, 溫柔地看著他,說道:“別聽他胡說,這鏡陣之中, 映象由心而生,所以難免總以為自己就是本我, 事實上, 卻是連記憶都不完整的一個映像罷了。”
“那你合該殺了我。”玄衣的夜玄凌戲謔地伸出了手, 在白衣的夜玄凌面前晃了晃,“而不是放任我越來越強大。或者……直接殺了他更快一些,若非有他在, 你早就出了這個鏡陣了。”
玄衣的夜玄凌說的“他”,指著的正是江洛雲。
江洛雲已經完全被弄糊塗了, 伸手抓住了正指著自己的那隻手, 又反手握住了白衣的夜玄凌的手, 有些崩潰地道:“你們到底誰是我哥?”
“傻瓜, 你被這東西騙了嗎?”
“蠢貨,連我都認不出來?”
兩個夜玄凌同時說著,表情卻截然相反,白衣的寵溺,而玄衣的惱怒。
兩個夜玄凌雖然外表一樣,性格看起來卻是鮮明的對比,一個溫柔有耐心,一個脾氣暴躁還兇殘。他們手中的龍魂玉也是相反的。然而透過這一些呢?透過這些表面上的不一致,難得就沒有一樣的地方嗎?
有的!一樣藏在骨子裡的對眾生的藐視,玄衣的夜玄凌直截了當地表現了出來,而白衣的夜玄凌看似溫柔有耐心,可是笑不及眼,那雙冷淡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還有一樣打不開的乾坤袖,一樣藏在骨子裡的霸道。
江洛雲看看自己左邊的夜玄凌,又看看自己右邊的夜玄凌,心裡已有了想法。
“有人告訴我說,‘鏡子的兩面,能照出善念與邪惡”。”江洛雲牢記著崇元的神念說過的關於鏡陣的話,“所以你們都是夜玄凌,也都不是完整的夜玄凌。”白衣的善念,玄衣的邪惡,江洛雲如此猜測道。
江洛雲說完之後,心如鼓譟,感覺自己不敢去直視兩人。
然而他期待的,以為當他戳穿這一切之後,夜玄凌的兩個分身能夠合二為一這件事,卻並沒有出現。
玄衣和白衣,兩個夜玄凌都在看著他。
“我就說你騙不了他。”玄衣的夜玄凌說道。
“無所謂。”白衣的夜玄凌回答道,“我們兩個,只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這裡,那一定是我。”
“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一點。”玄衣的夜玄凌冷然一笑。
“就像你覺得能走出這裡的是你一樣。”白衣的夜玄凌輕輕一笑。
夾雜在兩人中間的江洛雲隱約感覺到兩人在暗中較勁,都露出了危險的眼神好像隨時會打起來。
“和一個披著偽善外衣的傢伙待在一起,多無趣。和我走!”玄衣的夜玄凌將江洛雲拉了過來。
“休想!”白衣的夜玄凌立在窗前,肅然而立。
“你打不過我的。”玄衣的夜玄凌露出了狂放的冷笑,伸手在江洛雲的耳邊打了個響指,而後一朵纏繞著翠綠色的根鬚的百花出現在他的手中,“你以為,我為何會有閒情與你聊這麼久?”
江洛雲認得這朵花,他重生之後初遇夜玄凌時,夜玄凌曾命令自己去給這花澆血。
“葬骨花?”江洛雲不解。這葬骨花有什麼用?
白衣的夜玄凌望著那朵花,已經收起了臉上總是溫柔的笑意,此刻冷冷地望著玄衣的夜玄凌:“你打不開乾坤袋。”
“若是我開啟了呢?”玄衣的夜玄凌淡笑地嗅了嗅手中的花,對江洛雲道,“記得嗎?我以前並不討厭花,可是你重生之後,所有人都告訴你,我十分討厭花。知道為什麼嗎?”
江洛雲回答不出為什麼,但是他看見白衣的夜玄凌面色發白,唇線繃緊,似乎在忍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哥!”江洛雲擔憂地要去看他,卻被玄衣的夜玄凌拉住了。
“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