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澤雲彷彿是生活在另一個世界裡的人,他走一步算一步,哪怕是一句話,一個眼神可能都藏著陷阱在其中。就像霧裡看花一樣,江洛雲看不清這個人。不得不說,這一閒聊讓江洛雲對殷澤雲又多了幾分忌憚,總覺得殷澤雲又在算計什麼。
“親愛的弟弟,我覺得你可能想多了。”殷澤雲依舊微笑地看著江洛雲,彷彿在看一件令他感興趣的東西,“不用太久,夜玄凌就要來了,這些年來再怎麼努力,我也依舊只能和他保持一個大境界的差距。這生死一戰,我可能就要死了。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死了,有沒有誰會記得我,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我這個人的存在。後來終於想起來了,我還有個擁有一半共同血緣的弟弟。這麼多年來,不管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之間的羈絆從未被斬斷過,那麼在臨死前,我總要和我親愛的弟弟聊一聊人生,或許他在偶爾回憶過往時,就會發現,我存在於他生命中的許多蛛絲馬跡之中。”
江洛雲看不懂他,也不敢輕信這番話中的真假。他說道:“也不是非要走到這一步不可,就算那人對你有恩,也不能就這樣左右你的人生。為什麼不坐下來,好好談談呢?”
“的確是個好主意。”殷澤雲點頭贊同,“我與夜玄凌就算有些過節,也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畢竟他還好端端地活著,而且越活越好,所有的陰謀詭計在他身上也沒取到什麼作用。況且這些計謀也並不全出自於我。”
“那……”江洛雲略帶期待地看著他。
“可是不行啊。”殷澤雲轉而一笑,那笑容看起來卻有幾分決絕的味道,“我還沒有站在談判桌上的資格,也沒有耐心去等待那一刻的到來,畢竟,我等待這一切結束,已經等得太久了。”
殷澤雲說這句話的時候,摸著自己心口的位置。江洛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看到了殷澤雲的胸口,有一朵黑色的花苞,那花苞蠢蠢欲動,好似就要綻開了一樣。
“你……”江洛雲依舊有許多的不解要問。
“好了,我們的閒聊到此為止吧。”殷澤雲站起身來,望著一旁的石壁露出了幾分冷笑,“要瞞過那人單獨和你聊會兒天可不容易。我也是研究了好多年,才發現了其中的一點小秘訣。”
殷澤雲微笑著,但也堅定地結束了這場對話。
江洛雲下意識地跟著閉上了嘴,好似這個房子的隔音效果正在減弱,而牆壁那頭,正趴著一名竊聽者一樣。
“呀!他來了。”殷澤雲轉頭望著頭頂的方向一笑,又轉過頭來對江洛雲交代了最後一句話,“一會兒打起來,記得躲遠點。最好從這地牢裡出去,我自然沒有傷害你的打算,不過那些下屬後面還聽不聽話,就不是我說了算了。”
就在殷澤雲話語落下的同時,整個空間都在震盪。
殷澤雲已經從房間走了出去,江洛雲只來得及看見他的衣襬從轉角處晃過。
現在沒人在看守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洛雲從房間裡迅速地走了出去,企圖跟上殷澤雲的步伐,去見夜玄凌。
然而殷澤雲早已失去了蹤跡。他路過一個又一個長相相似的房間,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
直到他發現了一盞黑色花苞形狀的燈,燈裡閃耀著紅色的火焰。他心頭一跳,一個轉身,撞上了一個人。
“哎喲!哪個不要命的,敢撞本少主。”一個有些油腔滑調的男生怒火中燒地說道。
江洛雲一個踉蹌站穩,一抬頭,就看見一名黑髮黑眼,相貌英俊卻不知為何令他覺得不順眼的男子。看見這名男子的時候,江洛雲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好似在哪裡見過。
男子見江洛雲似乎被嚇住了,開口問道:“你是誰?為何我並未在此處見過你?莫非是殷澤雲那廝私下養著的小白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