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鏡陣在崩塌,必須儘快出去。”玄衣的夜玄凌抱著江洛雲說道。
“先去他那裡。”江洛雲忙道。鏡陣是從東方開始崩塌的,白衣的夜玄凌離東方要近上許多,若是他此刻有傷在身,是不是還有力氣逃離?”
“沒錯。”玄衣的夜玄凌點點頭道,“不殺了他,我們如何能離開鏡陣。”隨即,玄衣的夜玄凌便抱著江洛雲往鏡陣中的崇明宗的方向而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洛雲一邊抓著玄衣的夜玄凌的衣角,穩住自己,一邊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死一個,不能一起離開嗎?”為什麼會有人這麼熱衷於殺死自己。
“因為這是鏡陣的規矩。”玄衣的夜玄凌冷靜地回答道,“心魂不穩之人在這裡都會靈魂碎裂成若干塊,唯有最強的那一個能離開這裡。玄雲宮內就有過一個先例,三殿之一的誅魔殿中住著的那一位,就是曾經被分裂出來的一道神魂,那神魂偶得機緣,修為大漲,吞併了其他神魂,與主魂相抗。後來設了鏡陣,吞噬了主魂,成為了新的完整的魂魄。”
“為什麼不能融合?”江洛雲問。明明是同一個人。
“這是心魔啊!”玄衣的夜玄凌嗤笑了一聲,“蠢貨,人的心智若不是自己的,那隻能是心魔的。”
兩人出現在崇明宮時,整個崇明宮已經被白衣的夜玄凌移為了平地。原本那些玄雲宮中的道徒,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沒有了生息。
而白衣的夜玄凌,一個人盤腿坐在正中央,正閉著眼運功。
胸膛上的巨劍已經被□□,扔到了一旁,鮮血幾乎染紅了一整身的白衣。他頭上綁的嚴嚴實實的髮髻此刻已經散開了,一頭烏黑的長髮撲散到了地上,臉上燦白,一道道仿若流炎的傷疤遍佈全身,甚至爬上了俊美的慘白的側臉。
這樣的夜玄凌,整個就像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你願意活下來的人是這樣的嗎?”玄衣的夜玄凌望著眼前的另一個自己,冷笑地說道。
然而江洛雲在看到這樣的夜玄凌的時候,只是愣了一下,便飛奔了過去。
玄衣的夜玄凌望著江洛雲飛奔過去的身影,停留在原地,目光緊盯著著他的背影,卻沒有出手阻止,他看著江洛雲張開了雙臂,撲進了另一個自己的懷裡,他的唇微微抿起,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
白衣的夜玄凌在江洛雲抱住自己的那一刻,睜開了眼。
那雙眼睛,依舊是黑色的,卻彷彿浸染了最濃郁的黑暗,即便看到了江洛雲,也並未起半點波瀾。
“怎麼,來送死嗎?”白衣的夜玄凌用一種極盡溫柔的聲音說道。
“啪嗒”一聲輕微的低響,江洛雲的眼淚依舊落了下來,落到白衣的夜玄凌的手臂上。明明是沒什麼溫度的眼淚,卻好像瞬間將白衣的夜玄凌灼傷了一樣,他望著江洛雲,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江洛雲已經很多年不曾掉過眼淚了。
上一次見他哭時,還是十一二歲時,夜玄凌要去參加崇明宮的選徒大會,江洛雲捨不得他,偷偷躲起來哭。後來在崇明宗再見他時,不管遇上什麼樣的事情,被汙衊、被欺負、被罰,都不曾見他掉過一滴眼淚。重生之後,更是整天掛著張燦爛的笑臉,一笑起來,就彷彿整個天空都晴朗了起來。
而現在,這個人卻抱住自己,哭得不知所措。
“哥!嗚嗚……哥。”江洛雲伸手去想去摸白衣的夜玄凌臉上那道裂開的星痕,卻不敢碰,就算是抱著他,也只敢虛抱著,不敢用力,又想去看胸前的傷口,又要去觸控自己身上的那些星痕,卻哪個都不敢碰,像個傻子一樣,團團轉。
白衣的夜玄凌撇開了臉,不讓江洛雲看到他那爬上了星痕的半邊臉,他冷冷地道:“走開,否則我就殺了你。”他並不想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