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混亂地放下相框,牧野環視這間書房。有他的照片,有……這時候他才發現書櫃裡幾乎沒什麼書,而書櫃的門上貼著很多張紙。牧野走過去取下一張,紙上是一些資料,牧野看了看,原本就慘白的臉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這是某種化驗單。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牧野把書櫃門上貼著的所有紙張都扯了下來,然後他在一張化驗單下發現了一句話:胃癌晚期,癌細胞已擴散至肝臟、胰臟和淋巴。
紙張散落在了地上,雖然化驗單上沒有署名是誰,但牧野知道,這是他的化驗單。這些單子都是他的化驗報告。之前的猜測變成了事實,儘管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在得知真相的這一刻,牧野的大腦還是瞬間成了空白,連呼吸都幾乎要停止了。胃癌……晚期……擴散……
有人大力地推開了門,看到進來的人,牧野很佩服自己竟然還可以如此平靜地問出:&ldo;我,還有幾天好活?&rdo;
來人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檢查單,大步走到牧野跟前彎身要去抱他。牧野攔住了他,仰頭,仍是很平靜地問:&ldo;布林託,不要再瞞著我了,告訴我,我還有幾天好活?&rdo;
&ldo;你不會死。&rdo;布林託略顯不悅地抱起了牧野,轉身要走。
牧野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揪住布林託的衣服,大聲喊:&ldo;告訴我!&rdo;
布林託的腳步停下,低頭看著激動起來的牧野。藍色的眸光閃了閃,布林託轉過身。他身後的門關上了。就在牧野以為布林託會回答他時,書房的窗戶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突然自行開啟。屋外的風瞬間吹了進來,書桌上的紙張亂飛,地上的那些檢查單被大風捲了起來。牧野被這突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而布林託卻似乎要給不信任他的牧野一個教訓。他走到窗前,抱著牧野輕鬆地跳上了窗臺。
&ldo;啊!&rdo;牧野的雙手因為極度的恐懼用力摟住了布林託的脖子。&ldo;布林託!&rdo;牧野的驚叫回盪在整個天空。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牧野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的眼睛瞪到了極限,喉嚨在超出人類承受能力的恐懼中發不出半點的聲音。布林託抱著他從窗臺跳了下來,自由落體的身軀以光一般的速度向下方的樹林墜落。風吹起了牧野的衣服,吹亂了他的頭髮,卻吹不走他心裡幾乎要被嚇傻了的恐懼。速度越來越快,眼看要落入林子了,牧野本能地緊緊閉上眼睛用盡全力抱住毫無半點反應的布林託。他是在等死,但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對摔成肉泥沒有任何的興趣。
突然,風停了,一切都在一瞬間停止了。心臟因為慣性又向嗓子眼處提了提,然後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牧野劇烈地喘息著,他的耳邊是一人沉穩的心跳聲。還沒反應過來的他又聽到對方堅定的話語:&ldo;你不會死。&rdo;
牧野緩緩抬起了頭,額頭上是被嚇出的冷汗。被嚇得差點失明的雙眼在朦朧中只看到一雙藍藍的眼睛。那雙眼睛正冷冰冰地注視著他。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明亮了。牧野向上看了看,然後又緩緩地轉動脖子向下看了看,最後,他又更緩慢地抬起脖子看向那個冰冷的人,牙關打顫地問:&ldo;你,到底,是,什麼,人?&rdo;什麼人可以懸浮在半空中?什麼人可以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又猛地剎車?
布林託的身體緩緩上升,他沒有回答,雙眼一直凝視著牧野。牧野不由得又抱緊了布林託,心跳加速地扭頭往下看,他離地面越來越遠了。要不是還有一點求生的慾望,嚇得早已四肢發軟的牧野絕對抱不住布林託。
重新回到了那間書房,牧野沒有等到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