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一萬句對不起想對簡程說。
至於對方當初的感受,她不敢細想,這麼多年了,她處理問題的第一方法還是逃避。
她只知道,她要是簡程,可能會想和她絕交,永不相見,一生都那麼順利的人不該在她這樣的人身上有過這麼一段不好的經歷。
回想他們再次相見時,簡程裝作不認識她,還笑著和她打招呼,遞名片。
她想著想著,心口發疼,只能祈禱對方是真的不在意這段過去了。
乾脆忘了吧。
想到和初夏的對話,對簡程有喜歡的人很是耿耿於懷,也不知道真假,溫依依關了燈,窗簾沒拉,她住在高層,住戶都熄了燈,她這才發現已經三點多了。
但睏意遲遲不來,溫依依藉著窗外照進來的那點幽幽月光,盯著天花板,思維發散,想著想著就陷入沉沉睡眠。
夢裡蒙著一層隱約的霧,她覺得這夢似曾相識,幾個月前似乎也做過相同的夢,只是這次,換成了她來追那個人,還沒追上她正著急時,鬧鐘醒了。
大概是睡得太少的緣故,溫依依很精神,但臉上的倦容暗黃清晰可見,簡單化了妝遮蓋一下,喝了杯咖啡,吃了幾口昨晚買的麵包,也沒什麼胃口,嘆息一聲,去學校了。
這幾天,溫依依都在琢磨自己和簡程的關係,她差不多想好了,還在筆記本上認真記下了步驟。
第一步,問清楚簡程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可能性1:沒有→換她去追他。
可能性2:有→弄清是不是她→不是→
溫依依想了很久,大概也是沒想到她居然那麼厚臉皮,一筆一劃地寫下來幾個字——那就當不知道。
第一步還沒實施,簡程就給她發訊息,最近手術排的很滿,不能一起遛狗了,杉杉交給寵物店了。
她瞬間洩了氣,還消極地想計劃的第一步就如此不順,是不是不詳的預示。
難道是暗示她儘早放棄?
溫依依甩甩頭,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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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帶完早讀之後,回到辦公室改昨天的無命題作文。
無命題給了大家很多發揮的空間,看到了很多學生去寫身上發生的有趣事或是對一件事情發表了自己獨特的看法。
其中有一篇比較特別,溫依依逐字逐句看了好幾遍,心緒久久難平。
她已經不是班主任了,但想來想去還是在放學的時候喊來了寫那篇作文的同學,老師們公認心思細膩卻總是不夠自信的女生冉沛凝。
“老師看到你寫的作文了,想和你聊聊。”
冉沛凝直截了當問:“老師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溫依依沉吟半刻,回答:“老師認為可以試著和自己的父母溝通一下,告訴他們,你們生了弟弟之後,就一直忽略了我的感受,我不高興了,但是說的時候最好還是委婉一點。”
冉沛凝立刻點頭:“好,我回去試一試。”
速度快的像是敷衍。
冉沛凝接著問:“老師,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重男輕女這個東西啊,是女生就比不上男生嗎?”
溫依依:“老師也想知道為什麼,因為老師真的見過很多很多優秀的女生,努力自信漂亮,和他們比,男生都差遠了。”
“如果我和爸媽溝通不好怎麼辦?”
溫依依想了會:“沛凝,你要相信爸媽一定是愛你的,因為愛你,所以一定會去考慮你說的話,也會在乎你的感受,要相信爸爸媽媽。”
冉沛凝若有所思,沒回應。
“你的弟弟多大了?”
“比我小兩歲。”
“小學?”
“嗯,五年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