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惠聽得太子對何從雲的發落,一直半吊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隨後又仔細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何從雲釀成了怎樣的大錯,招致了怎樣的大禍。
往後都不能說話走路了,並且太子的意思很明顯,要將何從雲的居室變成蒸籠,慢慢的、慢慢的折磨。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這種懲戒人的法子。
到了夏日,室內若是不放足夠的冰,人都難受得厲害,要是再放上火爐、火盆……林千惠一想就已覺得難熬,何況到時要親身經歷的何從雲。
可是,能怪誰呢?
倒是沒看出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有那麼大的膽子。
林千惠笑起來,不無幸災樂禍的意思。可是片刻之後,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忽然間想到,何從雲是開罪江炤寧才有了這般悽慘的下常
那個女子,果然是開罪不得。
至於太子的怒火,當然是為著何從雲這險招沒用成,還連累了東宮與何府。
林千惠深深吸進一口氣,仔細斟酌著輕重。她要避免自己重蹈覆轍,避開何從雲走的這條路,要在年華消逝之前留住太子,就算不能讓家族得到重用,起碼不要給他們招致禍事。
除此之外,便是照顧好太子妃,離燕王府的人遠遠的。江炤寧就不是善茬,與她息息相關的人更沒一個省油的燈。
到最終,這件事之於林千惠,是一記叫她心驚的警鐘,絕非初時以為的好笑。
她嘆了口氣,愈發覺得皇室中的這口飯太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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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很明媚,風裡有花香。
炤寧坐在廊下,翻看這兩日的帖子。
何盼雲軟軟地臥在躺椅上,由人抬過來。
炤寧眯了眸子打量,對方的情形全不在意料之中。她以為何盼雲要麼死掉,要麼口不能言、腿不能行,可現在的情形是,人整個癱掉,連面容都僵硬了。
何盼雲只有一雙眼睛還算靈活,淋漓盡致地表達著情緒。
害人終害己。這句話真的是至理名言。原本這樣的□□,是為她準備的,現在品嚐箇中苦楚的,卻是何盼雲與何從雲。
紅蘺上前來稟道:“方才請沈大夫為她把脈。沈大夫說,近似於這樣的症狀他見過,也曾嘗試醫治,但是療效甚微,人是不可能恢復如常了。”
炤寧頷首,“等何夫人來了,直接叫她把人接回去,不要刁難。”
“是。”
炤寧繼續看帖子,終究是興致缺缺地放到圓几上。昨夜到早間,時時頭疼難忍,這兩日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為好。
亦是因為不舒坦,師庭逸沒跟她算賬,反倒整夜不曾入眠,給她按揉頭上穴位,緩解不適。一早出門的時候,叮囑她讓沈大夫瞧瞧,且允諾會趕早回來。
用過早膳,掙扎了片刻,還是選擇照他的意思,請沈大夫給自己把脈。她其實對針灸有些牴觸,尤其是以針灸的方式緩解疼痛,更讓她提心吊膽。
倒是沒想到,沈大夫給她把脈之後,說她這情形不宜施針,但是能夠配製出見效的藥丸,只是需要等上幾日。
她自然是滿口應下。
每次發病,也只是幾日的功夫,這一次,她要和以前一樣熬過去。但總歸是有了盼頭。
身體不舒坦的時候,她總是想法設法地入睡。今日亦是如此,在外面坐了一陣子,便回寢室歇下。
外面的事情,讓師庭逸和韓越霖去打理,她是沒那份閒情了。生病的時候情緒奇差,若何事趕在氣頭上,不定鬧出怎樣的亂子,還是省省的好。
吉祥看起來是最懵懂天真,但它無疑是最敏感的。一早到上午,它就感覺到了炤寧情緒不對,大半日都乖乖地守在她附近。她轉去寢室,它就顛顛兒地跟了去,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