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了?”
“這倒是與我想到一處去了。”炤寧溫聲道,“你可曾讓太醫檢查過你們貼身佩戴的物件兒?”
太子妃神色木然地點頭,“有,有……成婚兩個月之後,我娘就提點過我。太子那塊何時都不離身的玉佩,那兩顆有香氣的寶石珠子,別人大抵都不記得了,可我娘生怕我不能懷胎,不知怎的記起了這檔子事,說一定要讓太醫檢查一番,萬一對他有好處對我卻有壞處,那還有個好麼?”
是榮國公夫人一直記得那兩顆珠子,還是有心人一直記得?炤寧這樣想著的時候,太子妃亦是面色一變,語聲驚惶:
“你說,我娘是不是在人提醒之下才想到了這件事?我跟太子相伴長大,都不在意這種事……”
炤寧愛莫能助地笑笑,“那就只能去問榮國公夫人了。”
太子妃沉默下去,慢慢地,身形開始不可控制地發抖。她是這樣的,過於傷心憤怒的時候,便會手腳冰涼,周身發抖。
炤寧和紅蘺看著這一幕,覺得這女子在這一刻實在是太可憐。前者拿過一個小手爐,送到太子妃手裡;後者取過一件斗篷,給太子妃披上。
人最無助的時候,是意識到自己懵懂無知到了不可原諒的地步。
壞一點兒,這人會崩潰,變成個廢物。
好一點兒,會忽然開竅,為自己討還公道,但是,會連自己一併痛恨。
太子妃緊緊地握著小手爐,好半晌才平靜下來,張口欲言時,眼淚卻猝不及防地滾落。
一顆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唇畔卻綻出了可憐兮兮的笑容。
人有喜極而泣,有笑中含淚,可太子妃這算是怎麼回事?
紅蘺站到了炤寧身後,擔心太子妃當場瘋掉傷害小姐。
幸好,太子妃的眼淚漸漸收住,笑意卻是越來越濃,後來笑得身形都輕輕顫動。
歇斯底里了。
“蠢……太蠢了……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太子妃放下手裡的小手爐,用斗篷緊緊地裹住自己,身形滑下座椅,蹲在地上,靜默片刻之後,悶聲哭了起來。
一如受了重創的小動物。
她的一輩子,毀在了那對嘴甜心毒的母女手裡。
她的夫君是幫兇。
她的夫君,哪裡是個人?!
這麼多年,她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有一刻,她真想殺了自己。還活個什麼勁?
炤寧無聲地嘆息一聲,走過去,輕輕拍著太子妃的背。
更多的安慰,她給不了,太子妃也不需要。
太子妃哭了起碼一刻鐘,總算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