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目光有形,禮部尚書的臉已被凌遲。他打了個哆嗦,連忙賠禮,又跟皇帝請罪,好一番解釋。
皇帝一直瞪著師庭逸,末了卻是一拍桌案,喝道:“交給你的差事還沒辦,就又惹事添亂!”
師庭逸向皇帝行禮:“兒臣謹遵父皇旨意,定會盡心處理軍務。兒臣告退。”
皇帝大手一揮,“滾吧!”隨即呵斥皇后:“看看你做的好事!怎麼教導子嗣的?你也給我滾!”
皇后平白無故捱了訓斥,離開御書房就哭了一鼻子。想了半晌,也沒明白皇帝這是唱的哪一齣。難道,皇帝是想成全愛子和江炤寧?
但是可能麼?
燕王就算還放不下江炤寧,她也不大可能以正妃之位嫁給他。
說句不好聽的,江炤寧如果真是個妖精化身為人形,燕王當初絕不會放手。
他和別人一樣,根本不相信江炤寧會用詛咒的妖術害人,認定的是她城府太深害人不留把柄,說實在的,這可比真正的妖孽還叫人恐懼。
難不成,當初的事情另有隱情?皇后想到這兒,頻頻搖頭。怎麼可能呢?誰還能裝瘋裝病不成?尤其江家那兩個久病不起的孩子,還能謀害自家人不成?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她只要記得不再給燕王張羅婚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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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師庭逸如約到了筱園。
炤寧正和丫鬟們在後園打雪仗、堆雪人,還沒玩兒盡興,讓他等等。
他枯坐無趣,信步尋了過去。
滿園白雪紅梅,洋溢著少女們清脆悅耳的笑聲。
紅蘺和幾個丫鬟打雪仗,炤寧則和白薇一起堆雪人。
炤寧一身海棠紅,不知白薇說了什麼,引得她笑了。那笑容燦若夏花,璀璨、炫目,說不出的靈動。
那樣的笑容,她只肯給她身邊的人,不再屬於他。
曾幾何時,她說過:“爹爹說的,對不喜的人,要麼不見,要麼不怒不喜,不需浪費心力。”又嘆氣,“我是不能時時做到的,一生病或發怒就管不住自己。”
昨日她對他,可不就是不怒不喜麼?
他竟成了她不喜之人。
活該。
白薇提醒之下,炤寧看到了他,走過來屈膝行禮,客氣地道:“還望殿下海涵。我答應了紅蘺、白薇,今日要陪她們玩兒。”
他現在還沒兩個丫鬟的分量重。師庭逸抿出一個笑容,“沒事。你去。”
“那你呢?”炤寧問道,“有事麼?”
“有。”他點頭。
“那就去暖閣說話。”炤寧轉身親自帶路,一面走,一面搓著冰冷的手。
師庭逸解下大氅,給她披上,沒給她拒絕的時間就道:“邊走邊說吧。陸騫已經對我說出他所知一切,我來把他的供詞交給你。這個人如何發落,應該由你來決定。”
炤寧若無其事,思忖片刻,道:“人還在你府裡麼?”
“嗯。”
“兩個選擇:一是讓他真的瘋癲,二是讓他好端端離開你的府邸,恢復他以前的身份地位,日日承受醜事被揭露的恐懼不安。”炤寧側目看他一眼,笑微微地道,“不論怎麼做,都會讓你開罪陸府。可你必須選一個,不然我就會告訴所有人,你舅舅頭上戴著一頂多荒唐多龐大的綠帽子。”
第005章 祖母
第005章
師庭逸不免驚訝,這驚訝源於她居然已經知道陸騫的醜事,“你是何時知道的?”
“前年。”
前年就已查清陸騫陷害她的原因,可是——“你居然等到現在才與他計較。”
“早一些晚一些都一樣,橫豎也不知曉是誰握著他的把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