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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太子妃動身去往行宮。
炤寧上午去了棠梨宮,見昭華氣色、神采又比往日好了許多,心裡大為歡喜。
回程中,她想到了梁居士的見聞錄。那本記載著流傳於各國民間的秘方、偏方的書,在她看到與自己相關的那一節之後,就再沒撿起來看過——翻閱的時候,便會不自主地想到師庭逸,不免感動、感慨,看內容靜不下心來,還不如不看,便只看了另外幾本。
還是得繼續看,將與女子病痛相關方子全部摘錄下來,轉交給顧大夫。怎麼樣的方子,只有在醫術高超的人手裡,才會發生應有的效用。況且,她對這些是紙上談兵,誰說起哪種藥材哪種病,她都略知一些,但並沒學過給人把脈開方子。如果有些偏方秘方的確有起效,那就可以交給太醫院和各位名醫,推行開來。
這種事,炤寧一改拖拖拉拉的毛病,當日就開始著手,正經忙碌了兩日。將謄錄的方子當面親手交給顧大夫,說了自己的用意之後,整個人更顯得輕鬆起來。
顧大夫心裡其實有點兒疑惑:燕王妃怎麼只顧著別人,卻隻字不提自己呢?正常情形,不應該是讓她結合秘方調理得快些好起來生兒育女麼?
真不著急子嗣的事情,還是覺得身子骨太差,沒抱太大的希望?
那怎麼行。
但也沒關係。她斟酌之後,逐步調整方子就好,這本就是她的分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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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到了行宮,第一件事便是去給皇帝、皇后請安。
皇帝見了太子妃,神色淡淡的。這個兒媳婦以前的種種是非,到底是讓他有過諸多不快,做不到一絲芥蒂也無。
太子妃心裡清楚,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日後的事誰說得準,不定哪天她就會失去太子妃的身份,他於她只是天子。
到了皇后那邊就不同了。
皇后稍稍有些不安,“我其實沒什麼,只是常年不出門,在路上不大習慣。住下之後又有不少事情,有些精力不濟,過幾日就好了。卻沒想到,太子對這件事上了心,直接去跟皇上說他粗枝大葉的,林側妃又不怎麼懂事,讓你過來陪陪我。皇上也沒多想,當即就同意了。”她嘆了口氣,“我聽了起急,可又怎麼敢請皇上收回成命?只是委屈了你,被我害得平白折騰這一趟。”
太子妃笑道:“瞧您說的,兒媳挺想念您的,巴不得過來陪著您呢。”又道,“太子這番孝心,倒真是為著您——他與我很久都沒見面了,但是您體恤我,他是清楚的。既然如此,您給我安排個離您較近、離他遠一些的地方住下吧?我過來陪您也方便些,若是與他低頭不見抬頭見,少不得就又要鬧出笑話,平白惹得父皇惱火就不好了。”
太子專寵林側妃、冷落太子妃的事情,連皇帝都有耳聞了,既然是誰都知道的事,還有什麼好遮掩的?由此,皇后滿口應下,當即吩咐下去,隨後道:“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我們再說話。”
太子妃稱是退下,隨引路的宮人到了自己的住處,箱籠還沒安置好,太子就派人來喚她過去說話。
太子妃不搭理他那個茬,說累得要病了,沒力氣去見他。
太子無法,只好親自過來見她。
太子妃剛一見到他,先是驚訝,隨後快意地笑開來。也不知他是遭遇了怎樣的打擊,形容十分憔悴,面色蒼白得幾乎發青,眼底裡有血絲,分明是連續一兩日不曾閤眼的緣故。
“你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她笑盈盈地毫不留情地揶揄,“居然高興得夜不能寐了。”
太子不接話,自顧自落座,定定地看著她,問道:“你可知長福的下落?”
太子妃不動聲色,“你的人在何處,居然要問別人,不覺得奇怪麼?”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