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寬和的人。炤寧找到了彼此的一個相同之處。
昭華公主要跟炤寧說的是顧大夫的事:“今日我細問了她幾句,聽完由來,真是啼笑皆非。”
炤寧問道:“我聽越霖哥說,她已嫁人,有個孩子。那父子兩個的情形,你可曾問過她?”
“嗯,她與我說了。”昭華公主娓娓道來:“她夫君是滄州人士,殷實的小商賈。成婚之後,她有三兩年不曾行醫,到孩子大一點了,才又偶爾出門行醫。她是天賦異稟但是很少見的大夫——行醫至今,只醫治極為少見的疑難雜症。
“這次她離開夫家,是因為身在濟南的一個好友病重,當地大夫束手無策,她聞訊連忙趕了過去。友人病情好轉之後,她踏上歸程,卻在途中病倒了,原本不是大病,不走運的是遇到了韓越霖——她急火攻心,病情驟然加劇。
“韓越霖在民間的名聲太差太嚇人,她起初實在是害怕,擔心自己再不能見到夫君和孩子,便屢次要逃。後來,韓越霖叫她給親人寫封報平安的信,又親自跟她商量,說他們夫妻兩個若是願意,他便將她夫家的人都接來京城紮根,畢竟,她要醫治的人不是短時間內就能痊癒的。她明白了原由,給我把脈之後,便心甘情願地留下來。這兩日,韓越霖已派人去接她夫家的人了。”
炤寧聽了仍是啼笑皆非,“越霖哥說,他是從顧大夫那裡,才知道自己名聲有多差。”
昭華公主莞爾一笑。
炤寧吃了幾口菜,喝了一口水,問起自己最為記掛的那件事:“昭華,中毒的事,你願不願意與我說說經過?”又解釋道,“我這不是好奇,是想著多一個人知道,興許就能早一點兒發現蛛絲馬跡,早日給你一個明白的說法。這是為你,也是為了越霖哥。你跟我說完之後,我絕不會告訴第二個人的。”
“那件事,每每想起就窩火不已。”昭華公主道,“我夜間歇下之後,經常半夜因為口渴醒來,喝一杯水再繼續睡。出事的那一晚,我心裡隱隱地有些不踏實,卻又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惴惴不安的,睡得更不安穩,歇下不到一個時辰就醒了,值夜的宮女循例遞給我一杯水。就是那杯水,險些要了我的命。我便是這麼輕易地著了那人的道。”
這實在是叫人窩火。原本平平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卻有人在你不知不覺間收買了你身邊的人,要毒殺你。炤寧給了昭華公主一個安撫的、理解的笑容,“後來,你是怎麼懷疑到那人頭上的?”
昭華公主道:“出事翌日一早,我宮裡的人全部畏罪自盡了,還沒人查到頭上就那麼默契地一同自盡,事情不是太奇怪了麼?我反反覆覆地回憶每一個人在出事之前有無反常之處,一個一個排除,最終懷疑的只有一個玉枝。玉枝專門負責我的膳食,而且,在出事前一段日子,她與一名侍衛接觸過。那名侍衛……”說到這兒,她臉色微變,眼神有些恐懼,“那名侍衛,反覆回想之後,總覺得很是詭異,並且,我應該在東宮見過他的親人一次。”
“哦?”炤寧神色凝重,“是怎樣的一個人?”
“少年郎的身形、步態,與而立之年的男子的身形、步態是有著不同之處的。”昭華公主語速很緩慢,“那名侍衛,是少年人的身形,可他卻有著三四十歲的男子的面容,膚色黝黑,面板皺皺巴巴的,很不相稱,叫人看著就覺得彆扭。而我在東宮見過一次的那個人,與他有著相仿的容貌,只是很年輕。我實在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炤寧輕聲問道:“是不是易容呢?”
“要是易容,不該是那種法子,完全可以把容貌改變得與年紀相符。”
“是這樣……”炤寧攏了攏眉心,“你等我慢慢琢磨一番。剛聽到這些,腦子不靈光。”
“我自然是不心急的,這麼久都等過來了。”昭華公主說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