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分明是已經確定,當即點頭承認:“正是。”
不是他說的麼?要她對付太子妃。身在東宮,尊卑有別,她難道還能像尋常小妾一樣動輒給正妻添堵麼?要她出手,她就要把事情做絕,讓太子妃失去依仗,失去現有的地位。
她承認,她有野心,兩次吃癟的經歷更讓她下定決心走至更高的地位。做何側妃,遇到何事都是底氣不足,若是做了太子妃,江炤寧還敢開罪她麼?
太子凝了她一眼,緩緩笑開來,“不要說我會力保太子妃,便是保不住她,你,一輩子也不會成為正妃。”他警告她,“我不會要一個與我同床異夢的女子做東宮的主人。不該有的妄念,你給我收起來。不然的話,當心我先處置了你。”
他就是不講理了。關乎太子妃的事,他自己都要承認,不能用常理來權衡。但是對於她的警告,一字一句都是發自肺腑。女子在他面前,行事要有個度——雖然那個尺度他也不清楚,但是毋庸置疑,引起他反感的行徑便是做得不足或是做過了。他不能允許。
何從雲對上他視線,定定地看住他的眼睛,良久,微微一笑,“妾身謹記殿下教誨。”原來,他已察覺自己心有所屬,而今只是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吧?話說明白了也好,這樣一來,她再不需費心力去應付他,都輕鬆。
失望麼?
走出書房的時候,她問自己。
自然是失望的。
剛生出了期許的火苗,便被他一盆冷水澆熄,如何不失落、失望。
原本想著,自己還有時間,等到解決了江炤寧,讓韓越霖飽嘗痛苦的滋味之後,便能將舊情放下,到時再哄得太子垂青、寵愛便可。
只是沒想到,太子是情場老手,一早看出端倪,並且嫌棄她。現在想想,他種種行徑,可不就是嫌棄她麼?
幸好,她能維持現狀,並沒失去更多。而且,日後太子妃因著榮國公的事情,行事說話總要少幾分底氣,那麼這東宮真正當家做主的,便是她與林千惠。
林千惠若是再敢不知輕重地頂撞她,她讓孃家懲戒林家便可,到時候林千惠還是要對她畢恭畢敬。
這樣算這筆賬的話,總算是有所得。
那邊的太子正在吩咐高文照:“把我的意思告訴太子妃,讓她安心度日。”頓了頓,又加一句,“告訴她,我仍如以往,不會去打擾她。提點東宮各處,任何人不準輕慢於她。哪個壞了規矩,廷杖發落。”
高文照稱是而去。
太子有些疲憊,轉到軟榻上歇息。
到底,這女子是他不能放棄的,到底,便是她一絲舊情也不念,他還是要將她綁在自己身邊,直到——他對她的感情、記憶完全泯滅那一日。
她或許會因此感激,或許會因此更為憎惡。
隨她去。
他管不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