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楚王妃亦是個標緻的美人,大大的鳳眼,鵝蛋臉,身形高挑。祖籍是安徽,現在的一口官話帶著安徽人少許口音,加上語聲低柔,很動聽。
隨後,一眾命婦循序走過來,各自帶著自家閨秀與三位王妃見禮。
這時候的太子妃,去忙別的事情了——林千惠今日一早稱病,請了太醫把脈,不知道太醫說了什麼,惹得她發了瘋,把室內的東西全砸了,又喝令侍女將太子與太子妃請到她面前。
太子妃擔心林千惠到宴席之上胡鬧,聞訊後只得前去看看。
室內一地狼藉。
太子妃小心地避過地上玉器瓷器的碎片,轉到宴息室,見到了臉色蒼白、眼神異常的林千惠。
“太子我是請不來的,平日我鮮少見到他,你該清楚這一點。”太子妃建議道,“要不然,你穿戴齊整去書房見他?”
林千惠狂躁的情緒已經宣洩出去,此刻顯得木然呆板,喃喃地道:“佟側妃說的是真的。他不要我給他開枝散葉……”
太子妃一聽就明白過來,佟念柔把了解到的事情告訴了林千惠。她牽了牽唇,“在東宮的這些女子,就沒一個過得順心。”
林千惠此刻的萬念俱灰,她瞭解,更體會過,但是不能生出同病相憐之感。
她之前要林千惠進到東宮,只是避免林家與江家結親的任何可能,一絲可能都不能有。江家當家做主的不是炤寧、江予莫姐弟二人,誰知道江式庾會不會因為結親之故有了顧忌,甚至會與佟家過從甚密?
她不要榮國公得著好處,她一輩子的寂寥、孤苦,該由他負責。
只是沒想到,林千惠之事放到太子那裡,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情形。
太子妃無意逗留,只是警告道:“不要犯傻鬧事。眼下你雖然過得悽慘,但是好歹還有個太子側妃的身份。若是當眾出醜,便連這身份都要失去。你要你的付出一絲回報都得不到麼?”
林千惠垂眸看著腳尖,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太子妃管不了那麼多,回到宴席之上。
午間宴席之後,佟念柔專門請來的戲班子派上了用場,搭臺唱起戲來。一干命婦大多留在花廳看戲,閨秀們則四處遊玩。
正是春日,東宮繁花似錦,處處皆是美景。桃花林倒是沒幾個人前去——哪裡都能看到桃花,人們大多樂得看一些自己平日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而這些,東宮應有盡有。
炤寧與莫心兒都得了空,坐在一起說話。
莫心兒把太子曾經說過的話當做笑話跟炤寧說了,末了撇一撇嘴,“男人的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總把女子當傻子。我便是再笨,也知道自己的儘量,更知道他身邊的女子處境一個比一個艱辛。那麼累的事,傻子才會動心。”
“你是太聰明瞭,看得太透徹,很多人都不會這麼想。”
莫心兒揚眉輕笑,“我一年的經歷,能抵別人兩輩子,我一個月所見的男子,能抵很多人一輩子所見的。這樣還不能看穿看淡一些事,可真就要命了——我得蠢到什麼份兒上?”
炤寧輕輕地笑出聲來。
“太子妃這個人倒是不錯。”莫心兒道,“每日命人好吃好喝地照看著我,存在手裡的古琴都賞了我,每每心煩想聽聽曲子,總要先問我一句有沒有撫琴的興致。如此一來,我倒是願意多住一段時日,好歹有個事情做,還能幫她排解愁悶。”
“這些都隨你。”炤寧笑微微地道,“不管怎樣,我只是想你過得順心如意。遇到棘手的事情,千萬要知會我和越霖哥,我們總會盡一份心力。”
“這不用你說,我要是遇到壞事,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你。”莫心兒說到這兒,打了個呵欠,不好意思地道,“每日這時辰都要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