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她可就有的等了。文官想除掉誰,十年二十年深藏於心步步籌謀的例子都不少見。為一件事耗費半生歲月去提防算計,想想就累。再說了,她與江家統一立場是必須的,但是絕不願意讓家族中的無辜之輩也陪著她擔負太久的風險。
——這是她昨夜來了那麼一出地痞行徑的根源。
進到正房,轉入宴息室,大夫人笑容滿面地招一招手,“炤寧,快過來坐。”
炤寧笑著稱是,行禮後才坐到大夫人近前。
大夫人穿著粉色綾襖、豆綠色裙子,外罩一件藕荷色褙子,襯得膚色更顯白皙,眉目宛然如畫。褙子寬大之故,身形看不出端倪,只是臉頰顯得圓潤了一些。
“想跟你說幾句體己話,便喚你過來了。”大夫人將面前一盞熱茶送到炤寧手裡,“剛沏好的,六安瓜片。”自己則端起一碗熱騰騰羊奶,啜了一口,隨即開門見山,“我是想求你個事兒。”
炤寧態度爽快,“您說,只要我能幫得上。”
大夫人笑道:“夏家來提親的事情,你可曾聽說?”
“嗯!”炤寧笑著點頭。
“因為予莫和你的緣故,我見了那孩子多次,覺著跟佩儀挺般配的。”大夫人語聲低了三分,笑意更濃,“他早就看中了佩儀,說那份書卷氣、端方的做派最讓他欣賞,以前擔心江家看不上夏家的門第,一直猶豫著,沒敢動提親的心思——是在中間說項的錢夫人與我說的。”
錢夫人,是大夫人來往多年的好友。
大夫人繼續道:“我想著,最要緊還是要看佩儀願不願意。昨日找了個由頭,讓她與夏泊濤又見了見,兩個人說了一陣子話。回來之後,我就問佩儀願不願意,這回事,她自然不好說什麼,總之是預設了。之後我就想,常年在內宅悶著的女子,哪裡知曉夏泊濤的底細,便想請你問問韓統領,這人品行要是端正的話,那這件事就成了。”
炤寧立刻應下來,“是為這件事啊。那容易,我今晚就問問他。”
“那就好。”大夫人道,“你要是請韓統領吃素齋的話,這一次的席面可得由我來付銀子。”
“瞧您說的。”炤寧笑盈盈的,“舉手之勞而已。您要是這麼客氣的話,那我就做甩手當家的了。”
“好,那就依你說的辦。”大夫人笑意更盛,心裡寬鬆了不少。
她相信韓越霖看重的屬下絕非品行不端之人,只是到底還是想求個完全的踏實感,之後才好應下親事。原本這種事應該讓大老爺、三老爺或是予笙、予蕭去做,可是韓越霖是把炤寧跟江家分開來對待的,見了外院的男子,態度總是透著疏離——那人太記仇了,到現在都對三年前沒人幫炤寧出頭的事情記恨著江家。
等佩儀的婚事定下來,男方肯定要急著把人娶進門,大抵明年春日就能喝上喜酒。這樣一來,炤寧與燕王的事,便也是水到渠成,不會因為這類規矩再生枝節。
過完年,燕王二十三虛歲,皇帝怕是早就等不及看著小兒子娶妻,婚期大抵也會定在春日。
如此一來,明年春日,江家便是喜事成雙。
江家的女兒出嫁可不比前兩次,是大事。她和三夫人從現在起就得慢慢準備著,省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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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莫心兒抵京,正在醉仙樓。程雅端當即派人來給炤寧報信。
炤寧一聽,立刻穿戴整齊,走側門離開江府,去往醉仙樓。
每次她出門,吉祥都可憐巴巴地跟著她跑出去很遠,想跟著。這是炤寧短期內不敢縱著它的事兒,萬一它淘氣走失,她跟誰哭去?
今日一如以往,她蹲在地上,好好兒地哄了吉祥一陣子,叫紅蘺把它抱回房裡玩兒。
在路上,還沒到目的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