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三年來,他只盼著師庭逸埋骨沙場,如此一來,流落在外的江炤寧必會心如死灰,再不會回京,所有事情便會結束。
可是結果正相反,師庭逸儼然是第二個江式序,立下赫赫戰功,如今權勢不輸太子分毫。江炤寧呢,竟也在這時候活蹦亂跳地歸來。
太子那邊,成婚幾年無所出,且堅持不納側妃,已算是犯了皇室的忌諱。皇帝一直為此不悅,過幾年還是這情形的話,會不會……
晉王搖了搖頭,阻止自己繼續想這些。怎麼樣都與自己無關,來日新帝登基,他能繼續衣食無憂地活著已屬幸運,關心別的完全就是吃撐了。
過一日算一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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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庭逸進到炤寧所在的雅間,往裡尋過去,見她靜立窗前,仰頭看著夜空中點點星光。
他到了她身側,將窗戶關攏,“嫌日子清閒,要生一場病解悶兒?”
炤寧笑起來,心裡有些佩服自己,到這時候還笑得出。“晉王也走了?”她問。
“嗯。”師庭逸將高大的身形安置在美人榻上,閉了閉眼,讓自己完全平靜下來。
炤寧對白薇打個手勢,“你出去用飯吧,我和他說幾句話。”
白薇稱是而去,輕輕帶上了房門。茲事體大,小姐和燕王都要面臨一個最重要的選擇。
炤寧在他身側落座,從袖中取出一條纖細的簇新絲鏈,“用最細最結實的絲線編起來的,給你換上,好不好?”
“好。”
炤寧從他頸間取下吊墜,手勢靈活地解下陳舊的絲鏈,換上新的。
師庭逸攬住她腰肢,柔聲問:“你都知道了?”
“嗯,新得到一些訊息,便想通了。”炤寧一面思索一面說話,因而語速特別慢,“陸家的事已來不及阻止,你緘默不語便好。別人不想做的事,你也不要做。”
“這件事——”師庭逸思忖片刻,“讓晉王與楚王出面如何?楚王好說,他巴不得給太子與我添堵,把一些訊息透露給他,他自然會出面彈劾陸府。晉王就更不需說了,日後如不倒翁,由著我和太子來回撥弄。”
炤寧沉默片刻,將吊墜重新給他戴上去的時候才看著他,眼神裡有些微的驚訝,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