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鑫又是高興又是犯難。兩幅畫裡的自己和皇帝都是極為傳神,甚至比本人還要好看,哪裡選得出。
皇帝哈哈地笑起來,“猜你也說不出。朕看著是一樣的好。”
崔鑫笑著稱是。
隨後,皇帝斟酌道:“該賞,但是賞什麼才好呢?”
師庭逸想了想,“您不是有不少夜明珠麼?選兩顆不大不小的給江四小姐如何?”
“你府裡沒有麼?”皇帝打趣道,“不是每日都命人送禮給炤寧麼?”這三日,小兒子擺出的陣仗十足,宮裡早就傳開了。
師庭逸笑道:“有是有,拿不出手。”
皇帝笑意更濃,“行,你等會兒去挑選兩顆,再給她找一匣子金豆子或是珍珠,她打小就喜歡這類東西。我就不發明旨宣賞了,做過了有捧殺的嫌疑——把她嚇跑了所為何來。”
師庭逸恭聲稱是,行禮告退。
皇帝沉吟一下,頷首道:“去後宮請安吧。”他有心說說太子妃的事,轉念又覺得沒必要。小一輩都已長大成人飽經歷練,行事自有分寸,他不妨觀望一段日子。
想起庭逸說的從炤寧手裡搶來了畫,皇帝不由微笑。兩個孩子遲早會盡釋前嫌,遲早江家會成為皇室姻親,他只管耐心等等,說不定庭逸年前就要請他賜婚。
那邊的皇后因為畫作高興之餘,拉著師庭逸說了好一陣子的話。她所關心的,自然是他和炤寧的婚事到底還能不能成。以前覺得一點兒希望都沒了,現在看來全不是那回事,便想幫他一把。師庭逸也便委婉地請她觀望就好,她滿口應下來。
師庭逸道辭回到府中,章欽迎上前來稟道:“四小姐來了,在書房等您。”
“是麼?”他大步流星地進到書房。
炤寧見到他,匆匆站起身來,指了指她堆放在書案上的東西,“你快看看這些。”
師庭逸見她神色少見的凝重,便知事情非同小可,連忙落座,凝神細看。
炤寧將原委詳細告知,又道:“好似白日裡見了鬼,實在是詭異。”
師庭逸仔細地檢驗了書冊、畫紙、筆跡,確信書冊是幾年前便寫成,畫作則是自四年前開始到近期陸續完成。
他與炤寧對視,亦是匪夷所思。
這般駭人的事實,完全沒辦法找到可以解釋的理由。
手裡有了這些證據,其實足夠指證太子意欲殺她,但這又是決不能讓皇帝知曉的。
皇帝看重江府,欣賞炤寧,但是比起他一早立下的儲君,重臣、女子便不夠分量了。怎麼樣的帝王,都不會因為一個閨秀責難太子,知情後最可能要做的,是幫太子不聲不響地除掉那女子,以圖局面恢復平靜。
太子知道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太子妃明白這一點,所以心安理得的出賣太子。
師庭逸靜下心來,重新翻閱冊子,有了一些發現:“自從你出事後,便沒有了記錄。原因自然是他強行將你逼入絕境,改變了你的前程。同樣的,他已知的你的情況逆轉,於他也是新事,需得改變手段針對你。”
“的確如此。”炤寧暫且放下籠罩於心的疑團,“日後我需要做的,是與自己擰著來,一定要避免做出他意料之中的事。”
“沒錯。這件事除了太子實言相告,我自認沒能力做解釋。往後會留心請教高人逸士,聽聽他們有沒有高見。”師庭逸放下冊子,說起太子妃的事,“你打算怎麼做?”
“不妨一試。”炤寧一笑,轉身落座,放鬆下來,“陸府的情形我很瞭解,以往對佟府不大上心,你跟我說說所知一切,另外我已命紅蘺去找越霖哥,請他把佟府亂七八糟的事全部收集起來交給我。”
佟府作為皇室姻親,沒人會跟皇室中人講他們的是非,師庭逸所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