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自然很是尷尬,炤寧的護短兒不肯申斥更讓她尷尬。她心裡恨恨的,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人是跋扈囂張,狗也隨了那個可憎的脾性。
炤寧不予理會,轉頭對太子妃道:“我該回去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太子妃滿眼的笑意,轉頭吩咐何從雲,“你既是自己找過來了,便替我送送燕王妃。”
何從雲恭聲稱是。
炤寧也不客氣,帶著吉祥緩步向外走去。
何從雲走在炤寧身側,稍稍落後兩步,低聲道:“殿下似是不願意看到我。”
炤寧漫應道:“這話怎麼說?”
“便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吧。”何從雲諷刺地勾了勾唇角,語聲更低,語氣卻是不懷好意,“因何而起呢?為了韓越霖?”
“嗯?”炤寧轉頭,心生詫異,“你說什麼?”那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幾乎讓她疑心自己聽錯了。
“難道我說錯了不成?”何從雲眼含譏諷,斜睇著炤寧,“我的心思,你一定知道,不然不會這般輕慢我。”
炤寧笑開來,停下腳步,亦是輕聲回道:“我輕慢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用下作手段想要委身於男子的時候,是為自賤;如今到了東宮做側妃,是為自輕。自輕自賤的東西,也想奢望誰瞧得起?”她笑意徐徐綻放,眸光卻是越來越鋒銳,寒意漸濃。
何從雲竟是不以為忤,並沒反唇相譏,只是平靜地問道:“你來找太子妃,自然不是為著將我的心思告訴她。殿下這般的人物,做不出那些背後挑撥是非的齷齪行徑。這樣看來,你與太子妃是真的成了摯友?”
炤寧抬手摸了摸下巴,“齷齪二字是何意?做過齷齪之事是何滋味?你能告訴我麼?”
“……”饒是何從雲伶牙俐齒,也無言以對。
“你不告訴我,無妨。我不介意對症下藥,用這招對付你這等齷齪之輩。”炤寧這樣說著,心裡卻覺得可笑。居然在與一個女子鬥嘴,這種經歷並不多。可是,對方的敵意太明顯,她不噎回去的話,便會窩火不已。
“你又好到哪兒去了?”何從雲面色不變,“這些年,韓越霖圍著你團團轉,你敢捫心自問,對他沒有分毫男女之情?你敢拍著心口說,他對你只是兄妹之情?”
眼前女子的言辭很荒唐,卻讓炤寧迅速明白了這件事因何而起。何從雲以為,韓越霖心裡的人是她,因為得不到意中人,遷怒到了她頭上。
可是……炤寧有片刻的費解,這關她什麼事?難道有些人一直以為是她有意無意地纏住了韓越霖,所以他才至今未曾成親?
要是這樣想,那自己在這種人眼裡,當然不是什麼好貨色。
她只覺得荒謬,所以這上下連火氣都沒有,相反,她很同情何從雲,“真可憐。自詡鍾情於人,卻連情為何物都不明白。”
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透過一些事情甚至一個笑容、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同樣的,兄妹情分亦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