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著近前兀自出神的女子,心裡火氣越來越大。他俯身捏住她領口,沉聲喝道:“你倒是說話啊!”
佟念柔輕聲道:“妾身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到此時還想狡辯!”太子的話完全像是從牙縫裡磨出來的,“想陪你娘到衙門裡去受審麼!?”
佟念柔彎唇微笑,“全憑殿下做主。”到這時,她已經冷靜下來。到底,她還是佟家的人,太子就算看在大伯父的情面上,也不會把她怎麼樣。她需要擔心的,只是佟念嬈會變著法子折磨自己。
太子咬住唇,雙眼冒火。
他想殺掉她。
與其說他痛恨她和佟三夫人,不如說他滿心都是對自己的痛恨。
原本該是美滿如意的日子,原本膝下該有兩個孩子,卻因為自己的大意、遲鈍而葬送於無形。
前世今生都錯怪了炤寧,都虧欠了念嬈。
前世今生都不曾料想到,那對看起來可憐兮兮人單勢孤的母女竟然長年累月地算計他!
佟念柔看著他清俊的容顏,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心裡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渴望。
她因此覺得可恥,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想讓他……
心念一轉,她察覺到了室內香爐散發出的香氣有異,因此驚懼交加——定是佟念嬈做的好事!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心裡情形,可她無法控制自己起了悸動的身體和臉上的神情。
太子見她呼吸越來越急,眼中有著渴望,當然不難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直罵太子妃簡直是個瘋子。
他想丟下眼前的人決然離開,可是晚了,她那個樣子加速了迷香對他的效用,讓他很快起了反應……
**
已是三更天。
落翹走進門來,輕聲稟道:“太子和側妃已經圓房,太子此刻去了前殿。”
太子妃勾出一抹快意的笑。
她是故意噁心他。
他被那對母女當猴子耍,不知有多憎惡她們,卻在這上下要了佟念柔,往後別說見到佟念柔,就是聽到那個名字,都會鄙視他自己、厭惡佟念柔。
他之前不是眼巴巴盼著佟念柔到他身邊服侍麼?
佟念柔不是為著服侍他狠下了一番功夫麼?
她讓他們如願,不會辜負他們之前的用心。用她的方式。
同樣的,她也要利用這件事讓自己完全對太子死心。
染指過那般下作的女子,她嫌他髒,絕不會再讓他碰自己一手指頭。
她的身體已經垮了,情分也已降至冰點,同房那回事根本就是多餘。
不讓自己死心,還能做什麼?
她已無心展望前景,籌謀餘生的路。
不破罐破摔已經不錯了。
再說,那些事自有家族為她謀劃,用不到她。家族若是爭氣,不被燕王一鍋端的話,她就能繼續做太子妃,相反,那就一同去死吧。
之於她,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活膩了,自盡又不值,只混吃等死一條路可走。
她按了按眉心,“三夫人到了沒有?”
落翹答道:“快到了。”
“帶上那碗藥,去瞧瞧側妃。”太子妃起身,帶人去了佟念柔房裡。
廳堂裡一地狼藉,有人在輕手輕腳地收拾。
太子妃笑起來,轉到西次間落座,很有耐心地等著佟念柔穿戴整齊來見她。
佟三夫人急匆匆趕來東宮,面上平靜,一顆心卻似在滾油裡煎熬著。
出事了,出的還是大事。
不然何以叫她入夜前來東宮。
會是什麼事呢?
難不成是念柔跟太子討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