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一定要幫嚴剎?」這人不明白。
胤川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咂咂嘴:「我看他順眼。」
對方皺眉,這老不死的會有看順眼的人?見胤川不答他,他拿過酒壺給自己斟酒,偷來的酒就是香!
胤川用小拇指的長指甲弄了弄燈芯,也不怕被燙著。收回手吹吹完好無損的手指頭,他說:「確保月瓊和世子平安離開。接下去就讓古年和嚴剎兩個鬧騰去吧,想抱得美人歸,總得有些能耐。」
麻子臉男人聽不懂胤川話中的意思,這人說話總是喜歡賣關子,他也沒有多問。點點頭,他走到窗邊開啟窗戶,接著人就不見了。胤川嘖了聲,起身走過去關上窗:「有門不走怎麼偏喜歡翻窗?」
關好窗,他走到書櫃前,伸手進書堆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個桃木盒子。寶貝地擦擦乾淨如新的盒子,他開啟,裡面是一枚桃木令牌,正面很工整地刻了兩個字「免死」,背面則龍飛鳳舞地刻了個「川」字,下面還刻了一行小字:古幽親刻免死令牌贈予國師大人。世人皆知太師李章前手上有一枚幽帝親刻的免死令牌,卻不知國師胤川手裡同樣有一塊,就是太后張嬛玉都不知道。
合上蓋子,把盒子放回原處,胤川在無人的屋子裡低聲自語:「若你小時候肯跟我學武,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苦頭。這回時間緊就算了,等你回來了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居然敢不跟我打聲招呼就亂跑,把我嚇得短了半條命,非得教訓教訓你才能讓我解氣,你這不聽話的小兔崽子。」
馬不停蹄地往栗子口趕,沿途遇到了幾波古年事先安排在路上防止嚴剎逃跑的人馬。可這些平日裡疏於訓練,又被有心人刻意做了手腳的攔軍遇到嚴剎馬上被殺得七零八落,紛紛鼠竄。可即便是這樣,嚴剎也沒有放鬆,仍是快馬加鞭。
一直在馬背上顛簸,嚴小妖吃不消了。這估計是他這輩子最遭罪的一次經歷。月瓊是狠心的爹,在嚴剎幾次打算停下來給嚴小妖找奶吃的時候,他都攔下了。只有儘快抵達栗子口,上了船,他們才能算安全。把出宮時娘給他的辱餅用熱水弄成糊糊餵小妖,月瓊簡單地給小妖洗了洗小屁股,換上乾淨的尿布就馬上讓嚴剎繼續趕路,不管小妖是不是在哭。就連熊紀汪、三嚴和徐開遠都忍不住開口讓月瓊和孩子多歇一會,可月瓊說什麼都不同意。他用他那雙大眼睛看得嚴剎也說不出原地休息的話。
把月瓊和孩子抱上馬,嚴剎用指背擦去嚴小妖的淚水:「父王馬上帶你上船!」嚴小妖聽不懂他老子的話,他就是很委屈,哇哇大哭。月瓊豈會不心疼,但這個時候他不能心軟。拉過嚴剎的大氅把自己和孩子罩起來,他低低道:「走吧。小妖哭累了就睡了。」
綠眸幽深,嚴剎緊緊摟了孩子和月瓊一下,揚鞭策馬。熊紀汪、五嚴和徐開遠包括三百鐵騎和兩百多名死士都咬緊了牙關。這次世子受到的委屈,他們一定加倍奉還!這個時候,任缶和董倪已經帶著人從碼頭殺入了栗子口,在嚴剎離開江陵時,他們就順水北上,與掌控海上三萬兵馬的範文私下會合。沒有人想到範文居然是嚴剎的人,當他們發現時,栗子口已經快失守了。
「任缶,王爺不會出事吧。」站在栗子口的城門上,董倪焦急地眺望遠處。在他身邊站著的任缶也是一臉焦急。「王爺不會有事,這次咱們都佈置好了。就算司馬騅是假意投奔,有嚴金和嚴鐵在京城外接應,王爺也一定能安全離京。」
「可王爺還帶著月瓊和世子。」董倪恨不得帶兵直奔京城,可為了大局他不能魯莽。
任缶沉聲道:「休和公升來信讓我等在此等候王爺,說王爺不出七日定能抵達栗子口。他們說得這般篤定,那一定是考慮到了月瓊和世子。我們再等等,若七日過後王爺還沒有到,我們就殺到京城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