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梳妝打扮的洪喜洪泰從銅鏡中偷瞄他們的公子。別人都道公子模樣普通,可他們卻萬分清楚他們的公子有多麼美,是那些胭脂俗粉無法比擬的美。
「砰!」
門被人急切地推開,月瓊的身子一抖,不敢回頭。從銅鏡裡他看到一座小山走了過來,站在了他身後。對方也穿了喜服,粗硬的頭髮仍是隨意束在腦後。一身紅的他並不讓人覺得滑稽,反而會令人生出些想哭的衝動。
在銅鏡裡凝視了月瓊一會,嚴剎彎身抱起他朝外大步走去。眼裡泛著淚花的洪喜洪泰、樺灼安寶緊隨其後。
月瓊垂著眸,眼睫顫抖,他居然也會有今天……太,太丟人了。抱著他的人手是那樣的穩,胸懷一如以往的堅實。自己和他相比就是隻弱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前沒少給這人添亂。
月瓊的腦袋裡閃過許多場景。和嚴剎從相遇到如今的糾纏,期間發生的種種在他腦中不斷閃過。在他「失寵」的那段日子裡,他天天盼著這人放他出府,可等來的卻是被這人套了喜服抱去成親。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
「胡思亂想什麼?」
月瓊趕緊搖頭,不一會嚴剎在「歡喜閣」門口停下──這閣的名字是嚴萍今早剛改的,門口的閣匾也是新掛上去的。抱緊月瓊,嚴剎跨了進去,佈置得極為喜慶的「歡喜閣」內,只有嚴剎的親隨在屋裡等著。月瓊不敢抬眼,他已經察覺到大家都在看他了。
「咯咯……啊啊啊……」
嚴小妖突然歡喜地笑起來,又是拍巴掌又是流口水。抱著他的黎樺灼也跟著笑了,屋內的所有人都笑了,除了今晚的兩位正主──一位不會笑;一位只顧著丟臉。
走到放著紅燭的大桌前,嚴剎把月瓊放了下來,月瓊全身無力地靠著他。嚴萍關上了門,把屋內的喜氣關了起來。沒有禮官、沒有pào竹、甚至沒有賀禮。
嚴剎摟著月瓊跪下,朝天地爺的牌位磕了三個頭,然後又扶著月瓊站起來。洪喜洪泰上前扶住公子,嚴剎後退幾步,行夫妻交拜之禮。在嚴剎彎下腰後,雙眼始終垂著的月瓊緩緩彎下身子,心悸難耐。
行了禮,嚴剎從嚴墨那裡拿來兩杯酒,一杯遞給月瓊,然後手臂與他交纏。深深地看著月瓊,嚴剎一飲而盡。左手發顫地握著杯子,月瓊咽嚥唾沫,這就是成親?不是應該有吹吹打打、喜糖花生嗎?怎麼如此安靜?
「快喝!」
啊。月瓊舉杯要喝,然後咽嚥唾沫:「手,舉不起來。」馬上,大手託著他的手,把他手裡的那杯酒送進了他的嘴裡。
「咳咳咳……」月瓊的臉漲紅,皺眉,「怎麼不是桂花釀?」
全部人都立馬忍住笑。
「喝燒刀子暖和。」嚴剎解釋了。
然後嚴萍出聲:「王爺,屬下讓人上菜了。」
「嗯。」
抱起月瓊走到兩人的位置上坐下,嚴剎開口:「從現在起,月瓊就是王府的另一個主子。見他如見我,對他不敬者按藐視本王論處。」
「屬下明白。」
「若我出了意外,你們要聽從他的吩咐,輔佐幼主。」
「是!」
「不會有事的。」月瓊突然笑咪咪地說,桌下的左手按住了嚴剎放在他腿上的手,「最多也就是大夥尋個世外之地不再問世事。不會有事的。若是可能,我希望咱們每一個人都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可有些事既然避不開那就去做吧。把每一步都想好了,每一種可能都想到了,退路安排了,那就不會有事。」
若是以往,月瓊就是聽到了他也不會多嘴,但剛剛,在他和嚴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