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的娘也不甘落後,她答道:“栓子娘,小玲聰明又能幹,而且在她嫁過來的前一天,沈琮青就從軍去了。小玲還是一個大姑娘,難不成要在沈家守一輩子活寡?”
白小玲有些尷尬地笑著,然後穿過田埂,來到了沈逐浪的身邊,“逐浪,我去林二狗家借了牛,待會兒用牛耕地,你不要再挖了。”
“咳咳……”沈逐浪咳嗽幾聲,然後放下了鋤頭,因為昨晚的事情,他一直不敢看白小玲,但是剛才聽到二柱子的娘和栓子孃的談話,又讓他很害怕,害怕白小玲有一天會真的離開沈家。
聽見他咳嗽,白小玲問道:“你今早喝藥了嗎?”
藥倒是熬了兩次了,但是一次也沒喝上,大舅家裡的三個小孩,還真是什麼都吃,他的咳嗽藥,他們也能當作寶貝喝了。但他並不願意白小玲擔心他,於是說道:“嫂子,我喝了藥了。”
她眉頭微微皺了皺,古代的醫療條件不好,一般的傷風感冒都容易死人,沈逐浪從小就身子弱,吃了兩次藥還一直咳嗽,她有些擔心他。
“要是過兩天還不見好,我帶你去鎮子上再抓一些藥。”
“嫂子。”
“嗯。”
沈逐浪抓緊了手裡的鋤頭,他的喉嚨上下滾動幾下,終於還是問了出來,“嫂子,大哥不在了,你可想過……想過……”
她知道,剛才二柱子的娘和栓子的娘這麼說了,沈逐浪心裡肯定會有想法,她已經將他們當作了一家人,自然會將她真實的想法告訴他們。
“逐浪,娘也跟我說過這個問題,但是我現在並不想改嫁,我就想治好孃的眼睛,送你上學。”
沈逐浪聽到白小玲這麼說,他的眼睛有些發酸,其實仔細想想,他還真是自私,嫂子和大哥並沒有拜過堂,算不得真正的夫妻,甚至她連大哥的面都沒有見到,莫名其妙變成寡婦不說,還要扛下家裡的重擔。
他恨,恨自己不像大哥一樣,能有一個強壯的身體,能承擔這個家。
他在心裡想著,嫂子,等我長大了,一定不會讓你這麼辛苦。
二狗的爹已經將大水牛趕到了沈家的田地裡,然後開始耕地,栓子娘見了,更加眼紅,他們蓮花村,就只有兩頭牛,二狗的爹平時可寶貝那頭牛,誰家去借都不借,她白小玲真是好個手段,不但一下子就借到了牛,而且還是二狗的爹還親自來幫她耕田,她一個寡婦,怎麼就這麼有能耐,若是說她乾乾淨淨,打死她都不信。
但是奈何她賺了幾個骯髒錢,蓮花村裡的村民就將她當作了寶貝,只要家裡還有單身適婚的男丁,都恨不得讓白小玲改嫁到他們家裡。
一旦有機會,她定是要讓大家都瞧瞧,白小玲究竟是一個怎樣骯髒的人。
沈逐浪說道:“嫂子,其實你要是……”
她打斷了他的話,她知道沈逐浪要說什麼,他和劉氏一樣,都覺得耽誤了她,但他們卻讓她活到這麼大第一次感覺到家的溫暖,不管她在沈家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她沒打算離開。
“逐浪,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沈逐浪聽到她的回答,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愧疚。
林二狗的爹已經趕著牛在耕田,浸了雪水的泥土翻出來,透著清新的芬芳。
小虎子穿著新衣服,手裡拿著一根枯枝,他大老遠喊著,“嫂子,我娘讓我叫你和逐浪哥今天中午到我們家裡吃飯。”
栓子的娘看見小虎子身上的新棉衣,眼睛嫉妒得要出血,真是見了鬼,村裡最貧困的沈家如今個個都穿上了新衣服,努力耕田勞作的人卻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鬼日子。
白小玲想,昨天她是讓沈逐浪給二嬸家搬去了一袋米,今天中午她就做了飯叫他們過去吃,二嬸和小虎子,可比大舅和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