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千殺無奈一笑,低聲道:“是我不好。”
孟七七笑著哼了一聲,攏了攏包袱裡剩下的小玩意兒,一樣一樣取出來給他看,都是上官千殺這些年來送給她的小禮物,最後摸出他在明山洞中贈送的竹哨來。
她抬眼看戰神大人,卻見他此刻目光柔和、唇角含笑,是他心中真正喜悅之時的模樣。孟七七見這一番折騰,終於哄得他開懷了幾分,心中便歡喜無限,將竹哨含在口中“嘀哩哩”吹響了。
結果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營帳門口一陣嘈雜。
親兵在外面大聲彙報,“將軍,黑龍馬不知為何,突然奔至營前。”
孟七七臉上一抽,忘了這一茬了。她有些窘迫地瞅著戰神大人。
上官千殺忍俊不禁,朗聲道:“牽它去歇息。”,見女孩紅著臉瞅著他,便摸了摸她腦袋,柔聲道:“你呀。”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卻被他說出了萬般寵溺的味道。
孟七七臉上更紅,她蹭了蹭戰神大人的掌心,忽然道:“你送我的東西這樣多,怎麼感覺我沒給你送過禮物?”她仔細想了一想,其實她也不是沒給戰神大人送過禮物,但好像……全都是吃的。常常是她吃到什麼好吃的,就會記得給戰神大人也送一份去。什麼牛肉乾啦,橘子啦……像戰神大人送給她的這種可以存留下來,承載當日情思、以供來日賞玩之物,她好像就沒有送過了。
她有點懊惱地嘆氣。
上官千殺卻柔聲道:“你有的。”
孟七七疑惑看他,自己在回憶裡搜尋,卻見戰神大人從他的行囊中取出一方用絲綢包裹著的物件來。
“什麼東西?”孟七七好奇地湊上來。
上官千殺手放在絲綢上,要揭下來之時,卻感到一股不在預料之中的羞澀。他活了二十多年,執掌萬人大軍,殺人如麻,見慣鮮血白骨,卻因為眼前的女孩——真的是……連這種事情都做了。做了也就做了,現在竟然還要給她知道。他的手掌蓋在絲綢上,人一時低了頭,有些慌亂無措。
孟七七卻已經被好奇心驅使著,忍耐不住揪著絲綢一角要抽開來看是什麼東西了。
上官千殺閉上眼睛,一下子揭開了絲綢,不好意思去看女孩臉上的表情。
卻聽孟七七“哇”了一聲,“是我送你的瑟瑟枕呀。”
他忍不住又睜眼望去,卻見她已經將那一汪碧藍色的玉石枕抱在懷中,此刻她正低頭打量著枕頭上的刻字。
“你看你看,是咱倆一起留下的刻字……唔,準確點來說,我只刻了這顆肥肥肥肥的桃子……”孟七七摸了摸她刻的“心”,她抬眼望著上官千殺,眼睛裡竟然已經有水光了,“戰神大人你竟然一直帶在身邊呀。”他從京都去雲州之時,已是深秋。這瑟瑟枕本是避暑之物,在這寒冷的天氣下,並無實際用處。然而向來講求實用的戰神大人竟然把它帶在身邊,自然是顧念她的意思。
上官千殺耳根微紅,給她看過便要收起來。
孟七七才不會放過可以調戲戰神大人的機會,纏著他的手臂向上,趴到他肩頭,眨了眨眼睛逼退其中的水澤,假哭道:“嗚嗚嗚,好感動……戰神大人竟然隨身帶著人家送的枕頭……”她裝不下去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真的沒有想到,畢竟這與戰神大人一貫的形象差別太大了。
上官千殺忍不住磨了磨牙,壓住羞澀,儘量平和著轉移她的注意力,“你還剩最後一個包袱。”
孟七七見好就收,笑著去解最後一個包袱,結釦系得有些死,她大力一扯——包袱裡的東西登時飛了出來,散落在毯子上。
卻是她帶的換洗衣物。
一件鵝黃色繡薔薇花的肚兜,晃晃悠悠飄落在戰神大人面前。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