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新靜,“好像還沒有到能令你特意向我推薦的程度吧?”所以,是不是還有別的加分項?
張新靜恭敬道:“殿下明鑑,此人還有位哥哥,名喚蔣蕉留。蔣蕉留如今是六品的武官,來年二月份會參加武舉。”
而舉行來年武舉的人……是上官千殺。
孟七七自然明白張新靜未盡之言,見他雖然含蓄得把後面的話留在了肚子裡,但倆人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兒。孟七七還是有種被看穿的羞惱,她瞥了一眼張新靜,見他規規矩矩站在門邊,不禁心道:當初是看此人聰明所以特意留在身邊了,可是沒想到人太聰明瞭也不好,別人在想些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這張新靜一時間令她想起變態表哥來。
對上變態表哥,她早已經破罐子破摔。反正八·九年前,她對戰神大人那點心思就已經被變態表哥聽去了。這麼些年下來,孟七七面對南宮玉韜時,滿臉花痴的提起上官千殺來真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難怪南宮玉韜要說她“沒羞沒躁”。
但是被公主府的一個幕僚把她的心事給戳破了,孟七七還是有點淡定不能。她回想了一番,難道是當初她讓張新靜押船去柳州支援戰神大人的時候就露了痕跡?
“你確定一下我的時間,要這個蔣虎彤來見我。”
張新靜恭敬道:“是,公主殿下。”
孟七七狐疑得瞅了他一眼,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我是看他這自薦信寫得有趣。”
張新靜耷拉著眼皮,明明還是個年輕人,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仍是恭敬道:“卑職明白,公主殿下。”
孟七七也覺出自己的畫蛇添足來,臉上一紅,把那封自薦信丟在書桌上,閃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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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日的早晨,上官千殺送孟七七去禁宮。
從前她是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溜出宮來,跑到校場堵戰神大人;現在她自己住在外面的公主府,只要戰神大人不刻意躲著她,倆人見面的機會多得很。如今的初一十五反倒成了孟七七入宮,跟家人團聚的日子。
孟七七路上隨意找話跟戰神大人聊著,說著說著,就說起考試的事情來。她對於文舉了解的比較多,武舉還真是少有涉獵。她只知道武舉考試是由兵部主持的。
“戰神大人,武舉考試都考些什麼啊?”
上官千殺陪著她慢慢走著,緩緩道:“一般有馬射、步射、平射、馬槍還有負重摔跤。”
“唔,還有別的嗎?”
“再有,便是考生的相貌,要軀幹雄偉、可以為將帥者。”上官千殺徐徐道來,也不覺得她的問題太小兒科,很是耐心地滿足她的好奇心。
其實南朝的武舉跟文舉不太一樣的地方在於,參加文舉的學生能有寒門出貴子的可能;但是參加武舉的學生就不太可能了。因為武舉考生要是六品以下文武官,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勳官子弟,年滿十八歲並已交納十三年“品子課錢”者。這個出身,就把參加能參加武舉的考生很大程度限定到了官宦子弟裡面。當然也有自己努力,先考文舉,再過吏部考核,做了六品以下官員,又再來考武舉的——但那就太折騰了。
孟七七跟戰神大人這個月聊天很多。她感覺自己跟戰神大人這麼平和對等的交流還是第一次,從前她太小,多半是撒嬌賣萌暗戳戳佔便宜黏人,戰神大人更是當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多半就是哄著她帶她玩滿足她——但這樣聊比較有實際內容的交流,還是很少的。
其實就目前而言,也算不上雙向的交流。
更恰當的說法,應該叫“孟七七努力激發戰神大人說話能力”的過程。
她發現如果她提一些比較學術風的問題,戰神大人的回答一般就比較翔實,會多說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