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話來。
馬慶攀忙壓低了腦袋,跪得越發服帖,假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十九公主卻還是笑吟吟蹺腳坐著,見馬慶攀這樣做派,笑彎了眼睛,捏了一粒酸果輕輕砸在他腦袋上。
“本宮給馬慶攀下的令是:速去速回,得人便退。”胡淑妃把後八個字咬得極重,她盯著馬慶嵋,眼睛裡兩點寒芒,若眼前的人不是她外甥,她早已下令將其處死。
辦事如此不利,當真是該死。胡淑妃生平最恨在她手下,卻沒能力的人。這樣的人,要麼別在她跟前;若一定要在她跟前,那最好是死在她跟前。
安王府中伺候的人有七成是胡淑妃從人丁庫調去的。安王荏弱,安王妃卻是個剛烈的,為防出現流血衝突,胡淑妃將李賢華“請”到怡華宮強留了一晚。巡夜將領上報的情況,胡淑妃也以“皇帝已經睡下了”為由,犯著毓肅帝的大忌,暫且壓了下來。天時地利,胡淑妃自問給馬慶嵋安排到了十分,沒想到就是這樣,她這個外甥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馬慶嵋捂著被打腫的臉,委屈得指著眉骨處的大包,“不是外甥我沒用,是那個小蹄子太刁鑽,您看看這她給我打的。那您說我能不跟她急眼嗎?”
胡淑妃問道:“孟俊娣打的?”她看著安王嫡長女還算溫厚的。
“哪呀,是她那妹妹,滑的跟泥鰍一樣,下手又狠。”馬慶嵋又指著鼻樑上捱了一下的地方給胡淑妃看。
胡淑妃望天嘆了口氣,“孟俊娣那妹妹,才四歲啊。”她眯著眼看了看馬慶嵋,實在見不得男人這幅窩囊樣子,不願跟他再多廢話,揮揮手道:“你回去將今日之事告訴你父親,讓馬採覓來管教你。”又道,“明日讓你母親進宮與我說話。”
馬慶嵋捱了一巴掌,巴不得離開這怡華宮,聞言敷衍的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馬慶攀忙起身也要跟著馬慶嵋退下。
十九公主將一粒酸果正正砸在馬慶攀耳朵上,那酸果落入他衣領,滾下去消失在衣服底下了。她斜眼笑道:“我母妃說要我表哥退下,可沒說要你退下。”
馬慶攀便躬身在她跟前,恭敬道:“公主請吩咐。”
“公主,公主,”十九公主小聲嘟囔了兩句,看他兩眼,見他一臉恭敬,活像帶了個面具。十九公主登時就將臉上的笑拉了下來,她翹腳踢了踢馬慶攀小腿,“我有什麼好吩咐你的?滾吧。再流血你就流死了。”
馬慶攀低聲道:“臣下多謝公主體貼。”
十九公主嗤笑一聲,別過臉去,不看他了。
一時殿內只剩了胡淑妃與十九公主母女二人。
“母妃,如今可怎麼辦?”十九公主吃酸果吃得滿嘴澀味,她丟下果盤,走到胡淑妃身邊去。
胡淑妃雙手撐著椅子兩側,緩慢而疲倦的坐了下去,她慢慢道:“如今可怎麼辦,本宮也想知道。”
“母妃?”十九公主握住胡淑妃手臂,蹲下身來,仰面擔憂得望著母親。
“我今晚攔了巡城的兵報,是犯了你父皇的大忌。”胡淑妃輕輕道:“若你表哥將事情辦成,這一節也算抹得過去。如今卻是遮掩不了了。那孟俊娣這次沒帶出來,便是沒有下次了。若要堅持令她和你馬家表哥結親,就不是與安王聯姻,而是結怨了。”此事,本是因昨日孟俊娣的外公李正齊與姨夫姜懷波上書皇帝,懇辭婚約,引得朝中清流之聲又起,眼見又要來一輪彈劾胡馬的聲浪。胡馬兩家擔心這聲勢發展起來之後,又是一場“二聖之亂”,因此要將這禍患消弭於未起之時,索性將孟俊娣強搶入馬家,生米煮成熟飯,直接粗暴的就解決了問題。
胡淑妃原本是安排了馬慶攀單獨去做這事,她知道自己那個外甥馬慶嵋是什麼德行,就是怕他壞了事。沒想到就這麼巧,就是今晚馬慶嵋受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