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點心鋪進去,問那店主,“可有桂花糕?”
店主取了來,孟七七打眼一看,卻見做工粗糙,不由皺了皺眉,拈了一小塊在口中,甜膩中還有些澀。等她出了這家店,跟在她身邊的一名校尉道:“公主殿下要用什麼?屬下替您去張羅便是。”
孟七七道:“你不知道,他嘴叼著呢。”
那校尉倒是盡心為主,還要再說,旁邊的同僚撞了一下他胳膊,先前那校尉回過味來,閉上嘴不再說話。
孟七七上馬行了兩條街,又看到一家裝潢精緻的點心鋪。
這一家的桂花糕卻是做得好,甜而不膩,潤而不澀。
孟七七揣著一包桂花糕回了藥館,帶上那老郎中與二十幾味包裹好的藥材,沿著原路往蒼蒼山腳下而去。
在她離開之後,這家藥館卻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的是個穿藍衣、戴綠帽的青年,他牽著一匹瘦馬慢吞吞停在藥館門口,又慢吞吞下了馬走入藥館內,最後慢吞吞走到了夥計面前。
“買藥材。方才那女子所買的藥材,原樣給我包一份。”他慢吞吞地說,聲音有點奇怪,沒有男子該有的磁性,有點雌雄莫辨的感覺。
夥計抬眼看管賬的人,等指示。
那管賬的人點點頭,手中卻還捧著那烏木牌子,猜測著方才那女孩是什麼人。這烏木牌子雖然是安陽公主名下店鋪間互認的憑據,但是那憑據卻並不是在這牌子上的花色或字樣,而是這牌子本身——烏木又稱沉金,小小一個牌子價逾千金,尋常人哪裡捨得用這樣大一筆錢偽造一隻小小的牌子?
而方才那女孩將這牌子丟給他,卻沒有立時收回去,而是說作為抵押,等她將老郎中送回來時再取回去,竟是渾然不以這烏木牌為意。
孟七七不知道方才藥館中的人正在揣度她的身份,她此刻也顧不上這些。
一番疾馳回到蒼蒼山腳下,孟七七不等馬停穩,便跳下馬背,往火堆旁跑去。在她身後,兩名校尉架著那老郎中跌跌撞撞追著,剩下兩名校尉則大包小包抱著許多藥材。
“表哥怎麼樣啦?”還隔著幾步遠,孟七七便大聲問上官千殺。
上官千殺坐在火堆旁,他的目光從孟七七臉上掠過,落在對面蜷縮著躺在毯子底下的南宮玉韜面上,淡淡道:“好些了。”這個時候正是燒得最厲害之時,過了這一會兒,就該慢慢好起來了。
孟七七已經半跪在變態表哥身邊,見他面色越發了潮紅,鼻翼急促地翕動;她心中一沉,伸手一探,他額上的溼帕子都變得溫熱了——這怎麼會是好些了,分明是熱度更高了。她扭頭看後面的校尉與郎中,罕見地露出了一點壞脾氣,“快點!你們還沒我跑得快不成?”卻是忘記了她自己跟著啞公學了這麼多年的輕功,疾跑起來一般人哪裡能追得上。
老郎中氣喘吁吁跑過來,把醫藥箱一放,沒敢先喘口氣歇一歇,便搭手去給南宮玉韜診脈——面板鬆弛的手還在顫抖著。
孟七七皺緊了眉頭,一會兒擔心地看看南宮玉韜的面色,一會兒又盯著老郎中橘子皮一般皺巴巴的臉想要看出點端倪來。偏偏那老郎中做了大半輩子大夫,診脈之時習慣性地要攢眉搖頭,給病人高深莫測之感。孟七七哪裡知道這是那老郎中的習慣?她見那老郎中診完左脈又診右脈,還不住的搖頭嘆氣,幾乎要懷疑變態表哥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時間又急又擔心,臉色都發黃了。
上官千殺靜靜看著她,看著她為了另一個人急切擔心的樣子。
他靜默地看著,手中機械地撿起一根半枯的樹枝,慢慢搭到自顧自燃燒得正歡快的火堆中。
火苗順著枯枝舔向他的指尖。
上官千殺隔了兩秒才覺出痛來,他收回手來,低頭一看,右手中指指尖已經燎起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