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遠在房州之時都有所聽聞。這親結不得,會害了阿娣的……”
只是帝妃心意已決,竟是毫不動搖。
胡淑妃是柔柔一笑,輕言慢語,“王妃太自謙了,你養的好女兒,本宮看了都喜歡的,哪裡無趣呆板了?再者,我那外甥,你也說了是少年性情,年紀大些,也就好了。況且平時見慣了狂蜂浪蝶,保不準就喜歡上知事懂禮的了呢。他從前不懂事,有那麼一兩個愛寵些的。只要你們點頭,馬家這邊——去母留子,這個主我還是能做的。”說得竟是一派雲淡風輕。
毓肅帝則是另一種做派,冷著一張臉,眯眼盯著跪在跟前的兒子,慢慢道:“只要你不讓朕失望,馬家便不敢對你女兒如何。”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這場婚事,是朕給你和馬家、胡家搭了一座橋。你回去好好想想這意味著什麼。”他走到孟狄獲身邊,彎下腰來在他緊繃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聲音不高,語氣卻很重,“不要讓朕失望。”
孟七七知道這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爹和娘滿面愁色,吃著早飯也是食不知味,她爹最後乾脆把碗一推,索性不吃了。
“胡家、馬家再厲害,總沒有皇上厲害吧?”孟七七這下真暈了,這到底還是不是以一人治天下的封建王朝啊,怎麼感覺她家雖然是皇姓,但是一點兒影響力都沒有啊。
孟狄獲長長嘆了口氣,“你不懂。胡家、馬家還有南宮家,雖是臣子,可說話比一般皇子還有用。金礦、鐵礦,大頭都在這三家手裡。連高將軍的十萬西北大軍,都是跟著這三家走的。”
艾瑪,金礦、鐵礦這在古代完全得是國家經營的吧,軍隊就更是該握在帝王手裡了。古往今來多少朝代,皇帝都是用盡一切辦法把這些資源收歸中央的,她爺爺怎麼如此奇葩?她還想問,但是看看爹孃臉色,也知道她爹能回答剛才那個問題,已經是耗著最後一點耐性了。
李賢華皺著眉頭道:“嘆氣又有什麼用。”她嫁給孟狄獲十五年,雖不算恩愛,卻也相敬如賓,如今長女婚事生出如此波折,丈夫卻無能為力,不禁生出了一絲怨懟之心。她起身對孟狄獲道:“我等下回孃家一趟,說不得要求著爹孃舍下老臉來去請人。我去看看大姐兒,她此刻心裡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呢。”
孟七七一探腦袋,小聲道:“大姐還好,我早上先去看過了。”其實不能說好,面上還平靜,不過總還是有點強顏歡笑的意思,畢竟就在幾天前,她倆還在一個被窩裡說過姜家表哥的事情。但是她娘已經是心如油煎了,總不能還給她往油上點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