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說,你可以不當這孩子是你的孩子,你還年輕,又沒孩子,也沒為阿宣守著的道理,我們就過繼我們的,你就過你的日子吧。
意思就是,媳婦可以不要,但孩子卻不可能不過繼。
但卻也是能理解的。
畢竟立場不同。
樂明思看著林溪笑道:“所以最後他們還是過繼了兩個孩子到你父親的名下,一個女孩,比你大三歲,在春城一個廠子裡上班,一個男孩,比你大一歲,在遼州老家那邊糧站裡上班,算是都吃上了公家糧。我並沒有認他們,他們也就是掛個名,叫我還是叫二嬸,有些事情請我幫忙如果只是舉手之勞,我也沒推脫。”
她道:“所以你之前沒問,我也沒有特意提起過你父親家那邊的事,他們都是淳樸的人,但再淳樸,人多了,總有些有小心思的,這在所難免,你也沒必要去攪那趟渾水。”
的確是挺複雜的。
林溪想說,其實認不認都沒所謂,她也不是怕麻煩的人,如果對方真誠待她,她也會真誠對人。
但感情,最開始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感情的。
她對樂家,只不過是因為是自己前世的親人,才會有所不同。
就是樂明思,到現在,對她其實也不是那種對母親的感情。
她“嗯”了一聲,道:“那我什麼時候要去給他上一上墳嗎?”
樂明思抬頭看她一眼,原本想說“不用,沒有必要”,可話到嘴邊,腦子裡卻突然閃過當年他剛得知她有孕之後的欣喜若狂,他那時候對她的呵護備至,和對孩子出世的期待,她默了一會兒,道:“有空再去吧。”
神靈這東西誰都不知道。
或許他真的能看見呢?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樂明思低頭捏了勺子舀了舀糖水,突然道:“小溪,你有沒有覺得我很冷情?”
林溪愕然,道:“為什麼這麼說?”
樂明思笑了一下,道:“對你父親的家人。當年我跟你父親的感情很好,但他去世過後,我除了將撫卹金和他的存款都給了他的家人,後來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寄一些錢和東西給兩位老人家,但對他的家人卻並沒有更多的照顧,更別提什麼一家人了,至於那兩個過繼的孩子,更是從來沒有認過或者過問過,他們以前有試圖勸我,讓我接納那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但對我來說,卻不可能。”
不僅是剛過繼那兩年,後來知道她多年未嫁,又曾提過,還想把孩子送到她身邊讀書,她當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外人聽說我多年未嫁,總覺得我對你父親有多情深,是陷在裡面走不出來,為他守著。其實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我的確再沒遇到過他那麼好的人,所以一直沒再嫁,但這卻也是我無心於此的原因。我一直是有些冷心冷情的……小溪,如果我們相處,我讓你不舒服了,或者,你覺得我待你太冷淡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她試著去走近她。
例如來北城,例如把她對面的房子買了下來。
可這些其實是很表面的一些東西。
林溪愣了一下,然後搖頭。
她笑道:“你很好,這樣相處也很好。”
要是太黏糊了她才受不了。
然後想了想就柔聲道,“其實父親那邊的家人,你把撫卹金和父親的存款都給了兩位老人家,後面又有定時寄錢過去,已經盡了心意了,說起來他們並不是你的責任,那兩個孩子更不是,你沒有必要自責。”
“我沒有自責,”
樂明思笑了一下,道,“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
她只是希望她能理解她而已。
林溪 回了新安
梁肇成伸手握住她的手,低頭去看她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