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宮深邃。
一路上,孟婉兒的手都被孟嬌陽握著,她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見孟嬌陽只管拉著她步履匆匆沉默不語的往府宮深處走,便又幾次強行忍耐了下來。
一路穿過高大厚重的府宮城門,經過迴廊,廣場,一棵棵在黑夜之中如同鬼手的參天大樹,終於抵達了並未點燈的府宮大殿。
孟嬌陽徑直走了進去,在一眾宮廷侍者飛快的將大殿內的所有燈火點亮以後,讓他們與一眾宮廷護衛們守在門外,只留下那個衣著邋遢的中年男人,以及孟婉兒和她身後步步跟隨的高挑黑衣人,明月。
“隔音法陣?”孟嬌陽看向邋遢男人,後者點頭回應。
直到此時,孟嬌陽才鬆開了緊握著的孟婉兒的手,看一眼她身後的明月,問道,“寶兒如今在誰的手上?”
孟婉兒側頭看了眼身後的明月,慚愧道,“在通倉城。”
孟嬌陽沉默以對,好半晌才再度開口道,“說說吧,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
孟婉兒看一眼孟嬌陽,藉著大殿內的燈火,見他肥胖的臉上缺乏血色,有著明顯的疲憊之色,便去到大殿一角,搬過一把椅子讓他坐下,這才道,“那一日與父親分別,我便帶上寶兒以及兄長的幾個妻妾連夜出了益城,一路向北,那時我還不知道隊伍裡有矇昧的人,即至快要抵達興城的前一晚,安營紮寨就要休息的時候,一個車隊中的人偷偷進入我的帳篷,待到我小心驗明其隸屬於矇昧的身份之後,與我說,”她看了一眼孟嬌陽身邊的邋遢男人,“與我說車隊裡的隨行百將裡面,有一個很可能是......廣郡陰靈的人!”
邋遢男人面上不見喜怒,也不說話。
孟嬌陽低眉垂目,好像一個正在村頭樹下陽光裡打盹的老人,“繼續說。”
孟婉兒“嗯”了一聲道,“那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妥,廣郡陰靈的名字我自然是聽過的,就想著寧願做錯,也不放過,先與矇昧暗中的人一起,將那個疑似陰靈的人拿下,卻被勸阻,說難以確定陰靈在這一支車隊之中究竟埋了多少釘子,一旦動手,可能遇到危險,考慮到寶兒也在,我便想著先帶著他潛出車隊,趁夜先返回了益城再說,卻不料就在此時,”她轉身指了指身後的明月,“她,找上了我。”
孟嬌陽抬了抬眼皮,瞥一眼明月,復又視線低垂,口中吐出了兩個字,“暗部。”
孟婉兒點頭復又搖頭,“她是離郡暗部的人,卻也是最近一年漸漸聲名鵲起的離郡另一個組織的人,秋風!”
孟嬌陽微微蹙眉。
孟婉兒繼續道,“她為我帶來了一封信,一封秋風首腦的親筆信,信上寫明雲百樓以及廣郡水師已經親臨興城,陰靈大舉進入,列舉其中種種細節,可知興城將軍宋寧山,分明已經反了!我本不信,那宋寧山我也見過,乃是忠厚老實之人,卻想到車隊內那陰靈的人始終隱而不發,眼瞅著是真的要護送我們一行入興城的,便覺得此事應當不假,或者,那宋寧山已經落入雲百樓掌控之中,身不由己,想我永昌當下之情形,看那信上最後,秋風首腦替離郡太守發出的邀請,便將心一橫......”
她一雙妙目,有些猶豫的看向孟嬌陽,一咬牙道,“帶著寶兒,在秋風的幫助下,趁夜逃出了車隊,而後,見到了秋風首腦本人,一個至多不過二八年齡的,少女!”
孟婉兒的話說到這裡,卻是孟嬌陽身邊的邋遢漢子忽的眯了眯眼。
孟婉兒沒有注意到那邋遢漢子的神色,繼續道,“那姑娘沒有與我們多說什麼,才剛見面,便帶著我們一路往西逃,沒用了多長時間,果然便有陰靈的人追了上來,而且動用的力量之強,超乎想象,那些陰靈見了我們,一個個皆下死手,而那個姑娘......著實有些了得,”她似是回憶起什麼,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