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倒也是……
就是他讓她做什麼事都好像有再順當不過的理由,她也無法拒絕,這來來去去之間太過於滴水不漏,簡直深沉得可怕。
謝慧齊還是覺得她這縱身一躍,還是跟躍進了狼窟無異。
這夜晚上齊君昀走時還是讓她把那隻推了他的右手伸了出來,然後拿扇子敲了兩下。
不輕不重,倒也不疼。
“以後莫要胡鬧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背手走了,謝慧齊站在門邊等他走了就回了屋,等爬到床上又看了看那隻戴著鳳鐲被敲了的手,輕輕嘆了口氣。
這日子過得著實驚心動魄,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何嘗不是因她已經進入了漩渦當中才有這份奇景。
若是一天看著日出日落身邊毫無變化,可能她就是窮其一生,也摸不到那害她母親慘死,父親屍骨不全的兇手。
仇要怎麼報,她還不知道,但這日子至少是已經有了起色,有了盼頭了,這心裡也就不再忍得那麼痛苦了。
第二日齊昱就來了,還帶了悟王府那邊的訊息,悟王妃自然是沒事的,韓相正在拜訪昨日在場的幾位大人公子家,想來他們是打算要把這事封口了。
“過不了兩日,想來韓相也會來我們國公府走一趟。”這等事是肯定是要上府相托才有誠意,韓相免不了走這一遭。
齊昱的病其實還沒好,走一會那臉上就慘白慘白的,謝慧齊指著周圍給他搬椅子,等到齊昱坐下才偏頭想了想,問他,“韓相跟咱們長公子現在關係如何?”
“還好,”齊昱淡道,“見面了也都客客氣氣的。”
那就是還是維持著表面的那點體面了?
謝慧齊點了下頭,心裡也有了點數了,也知道這事大概會以長公子的點頭做為終結,畢竟那日她也是過份了,不管悟王妃說了何話,但她王妃的身份在那,而她在王府那樣質問悟王,說悟王妃的不是,其實也是失了禮數的。
這事想來王府那邊也會拿來做文章,此事相互一抵,大概就是誰都不會再提起。
齊昱回來後,謝慧齊隔兩日就又能拿到一份齊昱整理出來給她看的抵報了。
謝慧齊剛到這個世道時,覺得依她在前世所受的教育與獲知的知識在經濟與農業都落後的古代就算不能混到風聲水起,至少也要比許多人都要出色得多,但實際上就是她知道的多,也還是知易行難,她知道的很多知識完全沒有先天存活的條件跟落實的土壤,基本上全都無用,而有那條件和土壤的,她其實也就無用武之地了。
關於有條件的事情,古人做出來的成就並不比現代差。
就像她先前知道一萬個做各種菜的法子,但也還是會因為食材跟作料的缺乏,能做的還是那老幾樣,而一等她進了國公府,有了相當的條件,但實際上有了條件的地方,操作者也就是廚師這些人都是世代相傳的,那手藝跟味覺只比她好不壞,她這種半桶水還是拼不過他們。
而像國公府長公子這種貴族子弟的日子過得更是不如她剛剛來到這世道時候的想象了,不談國公府長公子,就是她阿爹一個侯門次子,那每日的日子過得也不是鮮衣怒馬,酒肉池林,更多的都是走訪各家各門商量事情,不管是為維持家族的風光和地位,還是為了自身的所求,都會在小小年紀時候就為家門奔波,而不是一味地沉醉在溫柔鄉里縱情聲色。
當然任何時代都不缺敗家子,謝慧齊也知道這滿京城裡也多得是就是一夜之間把家底掏光還能樂不思蜀,不帶腦子活著的浪蕩子,但他們也是懵懵懂懂一生,幾年把一世的福都享盡了,最後連死都是身死異處。
好在她阿父也好,還是現在定的這位未婚夫也好,都是把腳踩在地上過活的男人,腳踏實地的男人雖然現實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