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活的,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百年之後就是被人挖骨鞭屍又如妨?她現在活著的日子才是她的。
謝慧齊看進他的眼,狡黠地對著他眨了下眼就又低下了頭去,齊君昀見她垂了下頭,那雙靈動的眼便也看不見了,看不到人了,他便不可惜地轉過了頭,對著底下兩邊坐著的人道,“接著說。”
沈從他們乾咳了數聲,有人不安地挪了挪屁股,齊君昀也沒生氣,捏著她的手斜靠著椅臂,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適應好了再開口。
她不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而他吧,也並不介意下面的人誤會她。
她是他的妻子,這世上有他知道她就行了。
張異在江南為官多年,齊君昀是打算把江南交給他的,所以張異舉家遷往江南,連帶他的幾個女婿也皆都順勢遷往江南都是在他的默許之下的。
張異本是齊國公府的家臣,他允許張異在江南紮根,世代成蔭建立新的世族,也是他對張異這麼多年為國為民的獎賞。
他對張異褒獎,對所有他在江南的下臣門生也自是不差。
只是,等獎賞成了撂倒他的刀刃,自進入江南齊君昀也是時常在想,這些年他還是過於仁慈,以及慷慨了——到底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的蠢人太多。
謝慧齊跟著他在書房在看探子送來的情報,他臉色不好,她也沒好到哪裡去,大妞他們的夫君,每一個都是齊國公府的人,都是他扶持起來的,可這些人居然一個人都沒讓他們的結髮之妻活著,反而是大妞這些女流之輩為了父親,為了對齊國府的忠義聯手蒐集證據,結果卻是一個人都沒活下來。
“張異那兩個兒子見過你了?”謝慧齊只看了一半大妞她們的死因,就不忍再看下去,閉著眼睛把案冊合上,深吸了口氣看向身邊的人問。
齊君昀停了手中的筆,擱在了硯臺上,點了下頭。
“如何?”
“你想見?”齊君昀未答,反問了一句。
謝慧齊見他不答便點了頭。
“他們跟他們的姐姐不同,”齊君昀垂眸看了她一眼,順了順她的背又接道,“見著了也不要失望。”
謝慧齊面無表情地頷了首。
齊君昀在桌上翻了翻,旁邊的宣崖見狀,過來把他想的那本冊子從堆積的案冊裡翻了出來,齊君昀接過給了她。
謝慧齊翻開,裡面是她熟悉的人物關係圖,齊國公府的探子每個人都需具備描寫分析圖的能力,她以往看得多了,慣性讓她一目瞭然。
張異三歲的小兒子居然是他大兒子的。
他的二兒子為納青樓女子進門,跟反對的父親反目成仇,他父親屍骨未寒,這一位二爺就已經休了為他生了兩子一女的原配,已把青樓女子迎回了家中。
看來張異的兩個雙胞胎兒子這些年也沒少荒唐,還真是不如他們的姐姐們一分半點。
謝慧齊這次仔細地把案冊看完了,看完之後就搖了頭,淡道,“不見也罷。”
這等人還是不要見了,她怕髒了她的眼。
“這兩兄弟,謝元景他們還用得著……”齊君昀淡淡道,“許是回頭還要咬我們幾口。”
說來如若不是生於他們國公府的皇帝是這個天下的至尊,他確也是被算計到時了。
趙派所發動的江南這一舉根本就是根利箭直戳他心肺,有張異之死在前刺來,還有張異活著的兩個兒子在背後補箭,如果不是嘟嘟替他攬了所有的重壓,他確實是逃無可逃。
趙派什麼都沒算錯,只不過算錯了皇帝那最重要的,決定成幾訴一環。
謝慧齊這時臉色更差了,她揉著人中打起精神勉強道,“嘟嘟現在在京中的日子不好過罷?”
趙益樓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那可憐的孩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