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看著他苦笑道,“是怕我擔心罷?”
齊君昀沒說話,只是把她的臉又重壓了回去,讓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過了一會,他道,“小姑娘,你是我的妻子,我兒女的母親,要與我過一輩子的人。”
所以,讓她安心是他應該要做的事,而她更是有這麼多的牽絆,他希望她好好的。
“誒。”謝慧齊終究是什麼也不再說,在他身上躺了許久,直等到他要上朝,她才有力氣下床。
七月又有兩個庶子出了府,月底這天早上一家老少在花園的涼亭裡喝茶時,齊二嬸突然說了句,“大郎他們到底怎麼樣了?你就告訴了我們罷,是好是壞都說了罷,別拖著了。”
“說是帶兵出去偵察敵軍的時候失蹤了,國公爺已經派人去找了。”謝慧齊輕描淡寫地道。
“多久前的事了?”齊二嬸說著時,齊容氏也朝媳婦看來。
謝慧齊也還是依舊雲淡風輕,“沒多久,想來很快就能找到了。”
一直在喂腿上孫女兒點心吃的齊容氏停了手,看著遠處在燦爛的陽光下迎著輕風舒展搖曳的鮮花,淡淡道,“不該讓他們去的。”
哪個都不應該去。
他們國公府為這個國家犧牲得夠多的了,不需要再添上她們的孩兒。
“我去走走。”齊項氏這時候突然站了起來,不等人說話,她抬步就往亭外走。
謝慧齊看到她走到了刺眼的陽光下後就低下了頭,也是別過了臉,不敢再看。
二嬸起身的時候,她已看到了她眼裡的淚光。
“娘。”
“他們不該走的,”齊容氏低頭看著孫女兒,依舊淡淡道,“我才生了一個,你二嬸一個都沒有,我們家有幾個孩子?不該走的。”
真的不該走的。
走了,要是沒了,她們這一輩子啊,人生的缺口太多了。
她們擁有的已經不多了,就身邊的這幾個人,少一個都是在要她們的命。
“娘,會回來的……”謝慧齊勉強笑道,站到了婆婆的身後,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
“嗯。”齊容氏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見弟媳越走越遠,她抱著齊奚起了身,轉頭對媳婦道,“你也彆著急,國師都說了,會回來的。”
“誒。”謝慧齊朝她欠了欠腰。
“我帶小金珠去接她二祖奶奶回來。”
“是。”
“娘……”齊奚在臨走之前抬起小手掛在母親的脖子上,香了她一口。
謝慧齊笑了起來,“過一會自己下來走,別讓祖奶奶老抱著你,抱久了祖奶奶手可疼呢。”
齊奚抿著小嘴一笑,靠回祖母的懷裡,天真燦爛地朝母親點頭。
烈日的陽光下,謝慧齊看著包著孫女的婆婆與二嬸越走越近,一會,二嬸就回過了頭看到了她們,停下步子等著她們。
她也看到了她,謝慧齊看著她在久久的猶豫下,朝她這邊搖了搖手。
就是隔得遠遠的,謝慧齊也看到她對她笑了。
知道弟弟們消蹤的時候沒哭,這時候卻奇怪地流了淚出來的謝慧齊笑著也朝二嬸回招了招手,這時候站在陽光下的兩位老夫人抱著她的女兒,皆向她看來。
“阿孃……”遠遠的,小金珠興奮地朝她招著手,“好多花,你快來。”
謝慧齊擦掉了臉邊的兩行淚,微笑著朝她們走去。
老天向來對她不薄,總是給她最好的,可惜,給她最好的親人和感情的同時,總是又要奪走她的另一部份。
世事從來就沒有完美過。
可就是這樣,她也還是想好好地活著。
為自己,更為她愛的這些還在她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