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謝慧齊把兒子拉到了他的小院,把他趕到了浴房讓下人拿溫水潑了他幾道,把他塞到浴池裡搓了兩把,又讓僕從把他拎出來,一等他穿好單衣,她就親自出馬,捏著他鼻子就灌了他一碗濃濃的薑湯。
小國公爺被她這麼對待多次,經驗十足得很,一口把辣得腸胃都疼的薑湯喝下去也面色不改,連嗆都沒嗆著一口。
喝完,小國公爺揉了揉被捏紅的鼻子,淡定地道了一句,“您是我後孃罷?”
也就後孃能這般不心疼人了。
“我怎麼就不是呢?”謝慧齊也是痛心疾首,想不明白,“要是的話,我得給天上的仙人獻一輩子的香,給列祖列宗說一輩子的好話!”
齊璞笑了起來,起身讓她給他穿著錦衣,因眉眼之間的輕鬆,這個集父母容貌所有奪目之處的少年此時身上華光盡顯,“看來,此事於你我都是憾事。”
謝慧齊給他繫著腰帶,笑望了他一眼,隨即也是笑嘆了口氣,“哪能不真心疼你?就是該罰得罰,你不知道難受,哪能知道別人的難處?”
齊璞笑著看著她。
他當然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疼他——給他灌的薑湯是辣的,但從不燙嘴;給他穿的衣裳,從來沒有哪身是不合身的,就像是知道他每天長高了多少一般。
“我知道別人的難處……”齊璞拉過她半挽著的長髮,絞了一縷在手間,淡道。
“你知道什麼?”謝慧齊忍不住沒好氣地又掐了把他的臉,“你說說你昨晚乾的什麼事?嚴家的那小兒子跟著你喝多了酒回去後受了寒,今日就傳到了我們府的耳朵裡了,你明知道嚴尚書最討厭你阿父,你怎麼連敵我都不知道分了?不知道他們會借題發揮啊?”
朝廷都不是皇帝的一言堂,就更不是他阿父的了,嚴家之前雖然也是站在了皇帝這邊,但嚴承運這個吏部尚書那是出了名的看他阿父不慣的人了,家裡辦什麼喜事都不給國公府送帖子,十年如一日地沒事盡在他阿父後面給他阿父添堵,但他小動作不斷,偏偏在大事上又帶著他那幾家姻親站在他們國公府這邊,謝慧齊也是每次一聽嚴家又做什麼小動作了就頭疼。
嚴家就是個不能打死,也不能好好處之的瘟神,她就不知道為何她兒子明知道情況,卻非得招惹那家的兒子。
“借題發揮那也是阿父的事。”齊璞不以為然地道,在她聽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打了一下他後,他扯了扯那縷頭髮,嘴角更是翹得老高,“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我只管我的事。”
“你……”
“好了,別生氣了,”齊璞颳了下她的鼻子,搭著她的肩往擺好了飯的桌子走,“嚴承運挺寵他那小兒子的,他那小兒子長得像他,他拿著當命根子看……”
說著,還不忘跟她擠了下眼,“哪像你們,把我當撿來的糟蹋。”
謝慧齊聽著心塞至極,無法忍耐,在他坐下後又狠狠地掐了把他的臉,“誰家得你這麼個兒子,都恨不得是撿來的。”
至少能扔出去,眼不見為淨。
齊璞看著她給他盛湯,臉上笑容不改,“別擔心,嚴家要鬧就讓他鬧……”
他接給母親遞來的碗,見她不解地望著他,齊璞的笑容溫柔了些,“你管你的就行,別管,我心裡有數,若是不懂,你就去問阿父。”
嚴家的小兒子,可是以他馬首是瞻的。
大人的事歸大人管,但他們下一輩的事,是他說了算。
這個朝廷,這個天下可不是永遠都一成不變的。
☆、第220章
兒子這麼說了,謝慧齊也就點點頭。
他的事她也操心,但並不憂慮,現在他還在他們夫妻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摔倒了,他們還可以扶他起來,怕他犯錯,捨不得他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