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田土借給了國家後,謝慧齊讓管事的們還是好好管著莊子裡的事,每年還有二成是他們自己的。
國公爺還是百官之首,所以那些被安排到他們田土的人員還是得聽他們的。
國公府對自個兒家土地的掌控權還是牢牢把握在國公府的手裡,這一點,是齊國公在後面施加的影響,皇帝無法,下面更不敢不遵從。
國公府暫且出借了出去,朝廷派了大半的人手進去後,謝慧齊的事就省了許多了,她也不再冒頭,任由戶部工部這些人折騰他們家的地方。
但在別處,她的手就伸了出去。
國公府在這十來年謝慧齊掌權的當中,府裡所涉及的產業也是五花八門去了,災年來到,不少人賣兒賣女,也有不少人賣鋪子賣老屋,謝慧齊也是收了不少,她所告訴齊君昀產煤的地方儘管被重視大公勝過私情的丈夫告知了朝廷,但朝廷這兩年間根本無人,只能把好處讓給了皇商,而涉及煤業的皇商裡頭,有五家,是五家要過齊國公府的眼的。
還有一家,還是她的。
謝慧齊這些年悶聲發了不少大財,化發囤糧的,被國家拿去了,但鋪子小莊子這些地方還是她的,她嫁妝裡頭的那個豐文山莊也還是她的,所以從根本上來說,齊國公府少了那麼多的田土是不再富可敵國,但哪天就是沒了那些田土,只要人在,她也不覺得他們想再富可故國是難事。
心裡有底氣的人總是沒那麼容易慌張的,謝慧齊在這兩個將軍沒回來之前,就叫人盯著這兩個府裡的人的用度了,只要這兩家人出來採辦的東西,一般都是短缺的。
現在這兩個將軍被奪了兵權禁了足,謝慧齊也不再太藏著掖著了,吩咐了下面的管事和掌櫃的,讓這兩家以後出來買不到東西就是了。
如果這兩家有家丁出來蠻橫,也往死裡打就是。
她的鈍刀子打算開始慢慢磨,也就不在意這兩個將軍知道,他們的報復來了。
這世上其實沒有什麼仇恨是可以原諒的,能原諒的仇恨要麼是無足輕重不在意,要麼是沒那個本事報復不到。
謝慧齊沒那麼大張旗鼓,但底下的人也差不多知道謝家兩位生死不明的公子是怎麼消失的了,在這三家之間有牽涉的,不想跟國公府作對的,那麼就只好與將軍府作對。
皇帝一天天的起不來,從九月開始就不再上朝了,太子當朝,只要眼睛沒瞎的,都知道這時候齊國公府是得罪不起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而沒了皇帝,手上的兵權都被太子生硬地奪去不敢吱聲那兩個將軍,在眾人眼裡這時候也能自求多福了。
十一月的天越發的寒冷了起來,大雪又是紛飛,謝慧齊聽齊君昀回來說國師這災年頂多再三年,她就笑著點了點頭。
齊君昀這次回來,也把小金珠從宮裡帶了回來。
謝慧齊這一年來,人是越發的淡了,她還是愛笑,但日夜與她相對齊君昀也是看了出來,妻子對什麼都有點意興闌珊,看似積極,但已不再像過去那樣總是生氣勃勃了。
她的歡顏不是假的,但是,兩個弟弟的消失帶給她的影響也是根深蒂固的,她就像三魂七魄被人帶走了一魂兩魄,整個人都不再完整了。
齊君昀第一次不想跟她談她的問題,他隱隱覺得,這不是逼她談了,她哭一場就能解決得了的事。
這時候他也不再去在意那兩個妻弟對她的重要性了,他只希望她在他身邊久了,元氣慢慢地就能恢復過來。
他不能逼她,得給她時間。
當年他失去他的祖父,也是這樣過來的。
而失去祖母,他亦是痛不欲生,但身邊有她,還有新出生的兒女,他這一年年地過來,想起祖母來,想起的竟都是些能讓他發笑的事情,能想到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