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了些的皇帝又開始上朝,與此同時,宮中還活著的皇子們更蠢蠢欲動了起來。
請佛容易,送佛難,要死了的皇帝突然不死,唾手可得的皇位突然又遙遙無期,更讓這些付出了眾多,連親父母都背棄了的皇子恨之入骨。
忻京的上空因皇帝的上朝,又開始瀰漫起了濃厚的血腥味。
一切都要重頭開始,於謝慧齊現在的這個身體來說並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好在齊望和齊潤謝由三兒在他們夫婦到達後儘快趕了過來,重出爐灶之事有了小輩們操勞,於她才解了這份疲於奔命的窘迫。
一切計劃得太快,很多事都堆在了短時間內要處理好,遂難免狼狽疲勞,但謝慧齊也見抵達荒地後,日日有事要操心的丈夫精神反倒好了起來,她也是舒了口長氣。
她大概也明白丈夫的心情,很多事不需要再去替人掌握分寸,不需再去替人從長計議,斷了世代被千夫指,萬人罵的可能性,他現在擔負的較之前比不堪一提,算是極其遊刃有餘了。
只是謝慧齊身體已是不太好了,也不知道還能陪他幾年。
世事從不如人所料,她以前一直都認定最後她會是他們之間那個後閉眼的,但如今看來怕是要不成行了。
齊璞那廂得知妻兄任了兵部尚書,想了想,還是去了通道賀。
他已在祖宗入地之時已跟齊家祖宗發過誓,哪怕忻京血流成河,也絕不踏入忻京一步,妻兄以後如何,也只能他自個兒好自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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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枝根茂盛,光財產就無數,豈是一兩年能收得起來的,這草草退出京城自是損失無數,這些當主子的人不說,但管事們心裡人人都是有一本帳的。
國公府家產已縮水一半有餘,新的齊家城座落荒漠,豈能與繁榮的京城相比,天差地別的區別讓本是忠心耿耿的奴僕背後也難免有所怨言。
謝慧齊得知後,便給了個好前程打發了人走,奴僕又遭了新一輪的清洗。
荒漠不是個易於人生存之地,離了綠洲就是黃沙遍地,放眼過去就是一片的蒼涼絕望,但沒兩個月,齊君昀先是發現了一條巨大的地下河流,隨之,齊潤跟謝由帶著的隊伍尋到了一處金礦,緊接著隨著各種傢什,家畜抵達齊家城,不到半年,就算齊家城才剛剛修建成雛形,但也一片欣欣向榮。
謝慧齊的身體不太好,好在身邊有了已經能獨擋一面的三媳婦,還有其母居夫人也是個真能幹之人,做的絕對比說得多,每日風裡來沙裡去無一句怨言不說,不拿身份也不邀功,就是被誤是個管事婆子也不生氣,不會計較這個,衝在前頭把事情辦得妥妥的,這令謝慧齊甚是尊重她。
居娉婷也是個孝順之人,只要公公不在,每到用膳時分就過來侍候婆婆,這侍候哪怕用不著她動手,只是過來看著婆婆用藥用膳,她都是每日要到跟前走三四趟的,哪怕婆婆說不必,她也還是來了。
謝慧齊說不必也真是覺得媳婦這麼忙,用不著再在她身上累心,但媳婦關心她,她誠然也是高興的。
不再是齊國公的齊君昀在沙漠中找到了許多可用之物,別人的絕境於他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另一片天,他在家中呆的時日不多,但頂多隔個四五日就要回來一趟,與他夫人說說他在那外邊發生的事。
“那小城邦裡還有船,有河流的痕跡……”齊君昀這日回來飽睡了一頓,頭枕在夫人的腿上仰著頭跟她道他這次出外發現的地下城。
他饒有興致地說著,愉快的神情看在他夫人的眼裡真是英俊得不可思議。
“小兒已經帶人去探那水源地了,要不了多長日子我們就能找到另一處水源了。”齊君昀思索著道。
“是乾涸了?那水源豈不是也沒了?”
“不一定,可能是中途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