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的都是國公爺的沉默,他臉上的笑便淡了下來,直至全無。
“那就好,”又一陣沉默過去,溫尊悵然若失地輕笑了一聲,“那就勞煩表伯父把東西帶給表妹了。”
“好,老臣告退。”
溫尊這次點了頭,只是等齊國公快要走到門口時,殺人都能不眨眼的皇帝還是張了口,“國公爺留步。”
齊國公回了頭。
“她好不好?瘦了沒?”皇帝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揮退了內侍的相扶,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齊國公的面前,與他淡淡道,“您看,我都這樣了,我還能問幾次她好不好?”
大病了兩場的皇帝瘦得臉頰凹了進去,印堂發青,就像個病了一輩子的病癆子,人不人鬼不鬼,昔日光華片寸不留。
不到半年而已。
但齊國公只是往後退了兩步,再彎腰揖手道了一聲老臣告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皇上……”
皇帝拉住了欲要去追齊國公的葉老公公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老公公把他扶回了龍椅,溫尊躺在厚厚的毛毯中朝把水端過來的老公公搖了搖頭。
“您喝一口罷,是二小姐經常給您調的那個溫水味,您喝喝,喝一口?”葉老公公輕聲哄他。
只是這一套先前還管得了用,那時二小姐還沒走得太久,隱約間餘溫尚存,溫尊便當她還在,只是現在隔得太久了,溫尊冷了疲了,也無動於衷了。
他搖了搖頭。
“您還有江山大計沒完成,就是國公爺跟您商量的事也還沒處置妥當呢,您不為自己,也為先帝爺想想。”葉老公公溫聲勸慰著。
聽到先帝,溫尊眼睛一凝,隨後他閉上了眼,輕聲道,“我阿孃,我的阿孃死在了我父皇前面。”
葉老公公棒杯的手一顫。
“她死的那幾天,很想見我父皇,”溫尊輕聲喃喃,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但沒等到他回來。”
他要是像他母親一樣,死在了她的前面,不知道死的那天,能不能等到他的歸來。
而,母親死後,父親生不如死,每日度日艱難,他們父子倆病了疼了,也只能回過頭去找那已經找不著了的人……
他走了,她會如何?
但願,她的家能留得住她。
他早該放了她走的,而不是因貪戀毀了她,他跟毀了齊太后的太帝沒什麼兩樣。
寶豐十二年三月的雨水多了起來,春雨淅淅瀝瀝,預兆著又一個豐年的開始,京城的路上行人依舊匆匆,雨水也沖淡不了他們的臉上的喜氣。
朝廷每日刀光劍影,但新官員的上任減少了商隊貨物進京的時間,孝敬錢也少了眾多,從而利潤的增多讓商人們有了底氣,也起了心思壓低價格爭奪生意,一家壓低,緊接站的是別家不斷壓低搶奪生意,價格的下降讓物美價更廉,買賣人更是絡繹不絕,四月一到,竟是比去年同年還要勝上幾分。
而後面還有更多得訊的商人帶著商品湧入京城,京城也缺人幹活,相鄰州城的老百姓得訊都紛紛來京討營生。
京城人翻倍地增長,魚龍混雜,已被皇帝掌管的九門也從之前的一萬人擴充到了兩萬人,新上任的九門提督是皇帝之前御林軍的首領陳廣,而新增的一萬人直接是從謝晉平的軍營中調入任職的,而不是從皇帝的私營中挑出來的。
謝晉平得知要從他的兵營裡調一萬人入職九門後,當日從宮裡出來就去了國公府。
皇上給了這麼個大香餑餑,他不知道皇上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這事他只能跟他姐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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