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催她快點,也不是她想快就能快的……
更何況,他都幫不上什麼。
“好好的,不急,你們姐弟好好的就行,後面的日子還長得很。”谷展鏵最終說出了這句話就再也沒回頭地走了。
該是他這老東西拼命給小輩們掙活路的,他沒給他們掙出來不算,還要為難她,他死了後有何面目去見妹妹,妹夫?
謝慧齊在他背後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鶴心園的大門口,良久,她才回過神來,再回頭時,看到了他站在了她的身後。
她輕嘆了口氣,慢慢地靠在了他的懷裡。
“舅父不是心急,而是他忍太久了……”他不是對著她才咄咄逼人的,誰又能在重新面對家破人亡的禍事時能保持冷靜?
“嗯。”軟香溫玉在懷,齊君昀低下頭吻了吻懷裡小姑娘的烏黑的髮絲,“那你呢?”
她舅父是忍太久才心急如焚,那她呢?
“我?”謝慧齊回過頭,看著他輕嘆了口氣,回過身把頭靠在他的懷裡輕聲道,“哥哥,我從來都沒什麼好法子,都是命運推我到哪步,我就做到哪步,我不急,我也急不得。”
她從來都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不過是努力地活著,走到哪步就做到哪步,她慌張心急也沒用,她下面還有兩個小的都得靠著她。
她急了,就沒人保護他們了。
他們已經沒有父親可以靠了。
蔡婆子已經從書院回來,謝慧齊在這天晚上揮退了守夜的丫鬟,獨留了她下來。
蔡婆子見此就知道他們姑娘有話對她說了,但等謝慧齊一問過多年那夜的事,蔡婆子一把就跪了下來,磕頭道,“是我沒用,是我這個老東西沒用,沒護著小姐,沒護著沒護好啊……”
說著就把頭往地上狠狠地撞,謝慧齊飛快把她扶住,她額頭還是被磕紅了。
“婆婆,你說那晚你是被藥倒的,十四日也不記得東西,只記得十五日那日的事,可是?”謝慧齊扶著她坐了下來,死死地拉著蔡婆子的手,“你別哭,好好跟我說。”
蔡婆子眼淚鼻涕都出來了,聽了這話嗚咽著點了頭,“是這樣的沒錯,姑娘。”
“那你記得,官府找你問話的人是誰?”
“呃……”蔡婆子抬起紅眼,見她家姑娘眉頭都皺了起來,她擦了把眼淚就立馬道,“這個我是記得的,姑娘,是李大人,他是你阿父的好友至交,他幫我們很多的,順天府一接到案子他就過來了,可惜他官位不大,拿那家人沒辦法,後來這事就不歸順天府管了,你阿父出了事要去河西,他還怪難過的,那天他也來了送了我們好幾裡地,姑娘您不記得了?就是那個高高瘦瘦的書生,您抱著小二郎上馬車,還是他扶了您上去的。”
謝慧齊這下怔了。
她真的對這個人沒什麼印象。
當年她阿父被逐家門沒兩天就被勒令去河西,他們沒有什麼家當,充當路費的一半銀子是她拿母親的一些嫁妝換的,另一半,是來送阿父的那幾個好友在送了他們好幾裡地後,才偷偷摸摸塞了一點湊上的。
因她阿父是被貶,有人盯著他們不許接受饋贈,所以那天來送她阿父的人好多,一送就送好幾裡地,沒法再送了,他們這些人就一窩上來,這個人給她塞幾兩銀子,那個人給她塞一串銅錢,來的人太多了,她根本就不記得來了什麼人,她當時的心神全在錢財和腳邊的大弟弟,和懷裡抱著的小弟弟身上了。
她只記得那日來了許多人,在他們的馬車走後,這些人還攔了一批來追他們的人的路,讓他們的馬車而去。
這些都是她阿父的至交好友。
她阿父的朋友太多了,而這個李伯許,她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他也沒找她來問過話,他記錄在案的問過話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