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也有想表忠心的,不過幾日,那些與這些公子們凡沾親帶故,還與皇帝作對的那幾個老臣子家,有那麼一兩個收到了他們外孫或外甥善意的提醒。
寶豐十一年,還是溫家天下,這也是真正的溫家天下,湧出來的世子公子們攪亂了京中平穩了許久的池水,大官們不再意氣風發,而是舉步不前,真正的惶恐與恐懼來襲,讓他們束手束腳之餘再無安穩覺可睡。
以前與皇帝斡旋的齊國公也從此不再上朝,興邦苑之前就被皇帝下令由齊國公一人掌管,之前與他共事共同主掌興邦苑的閣老們就是想見他也都是見不著了。
而經他們之手往上遞的摺子,往往也是許久都落不下來,皇帝已不像之前那般勤政,他開始派譴御林軍監管眾臣,由他們代往下頒發聖旨,而不是經由這些一品大臣之手。
御林軍無處不在,當京城裡的大臣們知道即便是大忻西南,東南這些地方都有御林軍帶著聖旨代傳聖令之後,臣子們在朝廷上的嘴閉得更緊了。
往日群雄激辯的朝會變得死氣沉沉,皇上到與退朝之間無人吭聲,等著皇帝打完盹醒過來就是散朝。
十月中旬天徹底地冷了,國公府裡齊二小姐也能下地走路了。
這廂齊潤準備離京,他受父親之令全國周遊。
陪他同去的除了齊國公府的三隊死衛,還有謝由。
齊潤這幾個月來被父母帶在身邊,朝氣蓬勃的齊小公子在經父親搓揉後眉眼之間還是盡是無憂無慮,像是什麼都沒學會,什麼都沒改。
但他已經能背出他父親讓他記著的那些個他前行要見的人。
齊君昀已不願再與皇帝,朝臣深陷他們的爛泥,他們爛他們的,想相互廝殺到何時就到何時,那是皇帝的天下,也是那些臣子們想要的朝廷,他們想求死,那就死在一塊。
而他要的皇帝朝臣都給不了,那他就重振他的綱倫。
撇棄那些背棄他的人是很簡單的事,但他要做的事卻是最難的,人到用時才覺少,只是齊國公這時候再後悔自己生的兒子不夠也無用,長子要平最西北的外族,三子要把國子監拿在手裡,他則出不了京,這時候也只有派三子出去了。
齊潤要走,謝府跟谷府都沒來人,小公子游曆本也算得上事,親戚來相送本是正常,但齊國公一聲令下,謝府跟谷府都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裡未動。
只有謝晉平一直呆在國公府,他七月底也已卸任將軍之位,這廂看小外甥即將要出遠門,卻興高采烈得眉飛色舞,他站在長姐面前忍不住低聲道,“不會出去了幾天就找娘罷?”
謝慧齊這段日子日夜勞心,人也清瘦了不少,她本神情淡淡,聽弟弟這一話出來微愣了一睛,隨即嘴邊揚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