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奚笑了笑,往裡退去。
齊望腳步放得也很快,他一進去,後面跟著的居娉婷拿過丫鬟遞過來的撣子給他拭披風上的雪,嘴裡朝丫鬟快快地道,“先扶二小姐到一邊,莫染了風。”
齊奚這時已經被眼明手快的丫鬟扶到了一邊,也側頭跟丫鬟輕聲道,“去端兩杯薑茶來。”
齊望先朝裡看了一眼,厚厚的紗帳飄在大圓門前,看不出什麼來,便朝她望來,輕聲道,“還未醒?”
齊奚也朝裡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熱可退了?”
“起伏得厲害,先前是退了些,”齊奚已經坐下,見到弟弟跟弟媳已經過來,便把喉間的咳意忍了下來,道,“現下不知,阿父與她睡在一塊。”
她不好去探,父親最不喜他們睡著時有人近他們的床邊,哪怕是她也只能守在床帳外看著。
齊奚捂著心悸的胸口,與他道,“晚上你過來多看幾眼,我怕我顧不及。”
說著她閉了閉眼。
齊望看她虛弱不已的樣子也是站了起來,往她身邊去,“奚兒?”
齊奚朝他笑,“沒規矩,叫姐姐。”
“叫言令。”齊望站不住了,回過頭就朝候著的媳婦子道。
“不用,我沒事……”
“聽話。”齊望臉色有點肅冷,聲音甚是斬釘截鐵。
齊奚看向同胞弟弟,見以前肖似父親的弟弟現下連神情都像了幾分,也是微笑了起來,只是笑了一下,喉間的咳意忍不住了,連著輕咳了數聲。
居娉婷也站了起來,眉眼間有些憂慮,她端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杯試了試溫度,喂著二姐喝了兩口。
齊奚喝完握了握她的手,朝她搖頭,“無事。”
說著她喘了口氣,齊望看著心口擰成了一團,站在她身邊一時之間啞然無話,不知該不該告訴她皇上今日兒也犯了病,在處決吏部尚書欺君叛國之罪時昏了過去。
斟酌了半會,他還是沒有多語,只朝著門口不斷地看,心想著這言令怎麼還不來。
言令匆步趕到,給齊奚把了脈,道是受了風寒,她身子骨弱,這幾日是萬萬再吹不得風了。
齊奚的身子已經不同往日,昔日能在雪地裡跟弟弟打滾堆雪人的齊二小姐已是見風就倒,她聽言令這麼一說,也只得自嘲一笑。
言令剛把過脈,內屋的門簾就掀了起來,兩姐弟連忙站了起來——內屋是不放僕人的,這時候出來不是父親就是母親。
這時出來的齊國公。
“阿父……”齊奚,齊望夫妻趕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