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訊息,而不是斷了他所有的路,連他想知道的人是不是好都不能知曉。
齊君昀看向了她,見妻子神色淡淡,什麼都看不出來,恍惚中覺得竟有好長的一段時日沒見她笑了。
他很久沒看到她高興的笑了——她曾也在他面前暢意地笑過,微笑大笑,曾天真無邪,也曾放肆開懷。
可是如今她連哭,即便是在他的懷裡,那也是寂靜無聲。
“嗯,也好,先試試。”齊君昀慢慢別開了她的臉,對妻弟道,“明日進宮去謝恩就是。”
謝晉平當下就站了起來,給姐夫一揖到底。
得了話,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接下來也會忙碌不休,挑選那一萬人也是大事。
謝慧齊依舊還是送了他一段路程,弟弟們尋回來後有了他們自己的府,但每次來國公府,在他們走時她只要是在都會送上一程。
多年下來,姐弟分別不斷,但一家人還是一家人,隨著時光的流逝,他們彼此成為了對方另一種不可替代的依靠。
出了鶴心院,沒姐夫在,謝晉平的話便多了些,低聲問道,“奚兒可好?”
謝慧齊搖搖頭。
她頭搖得太快,謝晉平反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他看著長姐。
那皇上知道了,豈能善罷干休?不會徒生波瀾?
“活死人一般。”謝慧齊淡淡道,忍住了說這全是自己錯的衝動。
謝晉平像是知道了姐姐的傷心,立馬握住了她的手。
謝慧齊臉上卻看不出什麼來。
姐弟倆沉默著走了一會,看出了後院的大門,還不等她出口,謝晉平就道,“阿姐再陪我走一會。”
謝慧齊看向他點了頭。
等出了大門,她先開了口,各自的下人們更是跟得遠了,許是他們離得遠,她聲音中也透露了些難過來,“阿姐做錯了事。”
她太自以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人活著要足夠自私才能活得好,一旦深明大義,犧牲的不僅是親屬,犧牲最大的也是自己。
她按著她的那套教著她的女兒,卻讓女兒活得四不像,誰都在難過,而她自己更是痛苦不堪。
“阿姐……”
聽大郎要說什麼,謝慧齊輕吐了口氣,在他說話之前就打斷了他,“不過,悔也是來不及了。”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無回頭路可走。
“沒什麼事,路還得接著走。”謝慧齊又恢復了平靜,拉著大郎的手往前淡淡道,“你信姐夫跟阿姐,不會出事的。”
她是長姐,是母親,更是那給予了她眾多的丈夫的妻子,她得站著頂著,哪怕天往頭上掉,她也要跟隨那個與她站在一塊的人,信心百倍地告訴他們身邊的人天塌不下來。
就是下場就是死,那他們也不該與他們夫婦承受一樣的愴惶。
她篤定,謝晉平就點了頭。
他們一路走到了中院大門口,謝晉平在踏出門前與停步的長姐淡淡道,“阿姐,我早已長大了,已是能讓你託付之人。”
而不是一直站在她的背後被保護。
謝慧齊笑了起來,推著他的背往門外走,聲音帶著笑意,“知道了,歸家去罷。”
謝慧齊送完弟弟回了鶴心院,跟國公爺說了一下要把事情告知女兒的打算。
“以前讓她自己做決定,現下再來攔著也於事無補,不管錯與對,就一要道走到黑罷,”謝慧齊輕聲跟他道,“不過再如何,我也是不可能再讓她進宮了,她就是死得早,那也得死在我們的身邊。”
她不會再給世人一個把過錯都推到她女兒身上的機會。
“嗯,”齊君昀摸摸她的臉,“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