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們和婆婆二嬸準備的小年新衣裳都沒送過去。
因大年的新衣裳要緊,她早就準備好了,但小年的只是綿上添花,是她自己的那點心意,所以放在了後面做,手腳也就慢了點,直到昨天才做好,打算一早吃的時候再給大家發,但早上她改了主意,想讓丈夫一個人獨樂,就只讓他一個人穿衣裳了。
但大兒那調侃的眼神簡直能逼死人,她不得已,只好把人叫到青陽院,把他的那身扔給了他。
“兔崽子。”見大兒子拿著衣裳摸個不停,謝慧齊揪著他的耳朵死捏了一把,語氣很是惡狠狠。
齊璞不怕疼,隨便她捏,因著高興,嘴邊的笑意還不減,“早拿出來嘛。”
早拿出來就不嫌她偏心眼了嘛。
“就一身衣裳,你就為難我?”謝慧齊被他氣得笑了起來。
“豈止……”哪是什麼新衣裳的事,齊國公府的小國公爺懶懶地道,“你說說你,阿父回來了,你問東問西,噓寒問暖,我回來了,我看你就像跟被雷劈了似的,想不明白我怎麼就回來礙你的眼了,是吧?”
謝慧齊哭笑不得,還有點心虛,“哪有。”
“哼。”齊璞懶得跟她辯,他齊大公子現在心情好,暫且饒她一次。
謝慧齊被他逗得是真笑了起來,揉了揉他被她捏紅的耳朵,笑著道,“你是老大,換誰家都是要帶著弟弟妹妹的,怎麼到了你這,我幫你帶著你的弟弟妹妹,你還要給我添堵?”
齊璞被她的渾話氣得笑了起來,“這下可好,被你說得好像跟我欠你似的?”
“你這嘴……”謝慧齊也是笑個不停,他們兒子這份辯力比誰都厲害,從小就能舉一反三,但也著實是太厲害了,所以才小小年紀,就治得住她了。
他阿父都沒這個本事。
“唉,兒,你說你怎麼這麼聰明……”謝慧齊沒忍住抱住了他,笑意中也有些憂慮了起來,“你聰明得阿孃總是膽顫心驚的。”
她抱著他的手有點緊,齊璞隱約知道她在想什麼。
阿孃可能覺得許是舅舅們他們太聰明瞭,木秀於林風必催之,太打眼了,應對的磨難和承受的東西相應的也要更多些,她怕他也步舅舅父的後塵罷?
“娘,沒事的,你看阿父不也是打小就聰明嗎?”
謝慧齊聽到這個,更是笑得苦澀,鬆開他忍不住又捏了把他的耳朵,“傻孩子,你都不知道你阿父當年小時候有多難。”
他阿父當年容易?
不容易啊。
讀書比誰都苦,雞還沒打鳴就得起,身上練武因失誤練出來的舊傷痕,二十多年了到如今都沒褪色,可見當初傷得有多重。
更不要說,他擔起國公府後面對的種種問題,有哪一樁是輕鬆的?
即便是現在,妒恨他的難道就少了?
不過是因為他站得太高,那些人沒本事夠得著他罷了。
哪天他要是落勢了,這些人肯定都會撲上來踩他一腳的。
“娘,你就別擔心了,你老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你都不知道你現在都不愛笑了……”齊璞沒她想得那麼多,只直接說他想說的。
“哪有。”
“唉。”面對她的不承認,長公子也只嘆著氣搖了下頭,不想再管她,拿著他的新衣裳就走了。
連長子都道出她的不妥了,謝慧齊也是不敢任自己糊里糊塗地過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除了兩個弟弟就孑然一身了。
現在一家的老少在身,老的老,小的小,誰身上的心思都不能少花,她也不想現在糊里糊塗地過,以後再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日子用不用心也是感覺得出來的,儘管做的事差不多,但因為多了份注意力,這重視感也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