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出嫁的閨女是不能進死人家的,免得了沾了晦氣對婚事不好,遂寶丫娘一直押著她不許她來。
王寶丫一直被攔著見不著小妹妹,心裡著急,但也不敢跟她娘對著來,著急狠了也只能偷偷抹淚。
這次見自己爹以前的人的小媳婦送來了這麼個天大的訊息,而且叮囑她萬萬不能再讓另一個人知道,她哪顧得了那沾晦氣的說法,只想親自去告知齊妹妹這個好訊息。
但她還是被她娘攔住了。
王寶丫見她娘攔著她不放她走,一下就哭了出來,“妹妹待我最好,知曉我缺好嫁妝,她硬是擠了銀子給我買了兩匹好布繡被面枕巾,妹妹現在不定怎麼傷心,我往日與她玩得最好,現下連去看她一眼都不能,這要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要被人罵我狼心狗肺,一點情義也不講?”
寶丫娘拿她頭疼不已,見她還哭,心中不喜,但也不得不耐著性子道,“我已代你去講過了,慧齊說了不怪你,她知道你的難處,還說了待你成婚的日子一到,她一定過來幫忙,你還想要咋?”
“我就想見她。”王寶丫見說不通,更是哭了起來。
她沒兩個月就要成婚了,寶丫娘著實不喜她哭,怕把福氣哭沒了,心裡惱火,但也知道越說這丫頭只會哭得越狠,只得道,“你不是也識字?見信如人,你把想說的話寫給她聽就是,回頭娘幫你送去可好?”
王寶丫拿帕擦淚的手頓了一下,她也知道了她人是去不成的,她守規矩的娘是萬萬不肯的,再說她去了,確也會有人說道她的閒話,這寫信看來也是最好不過的主意了,她擦擦淚,朝她娘輕輕地點了下頭,“那依孃的。”
寶丫娘見她總算不再哭哭啼啼了,也是鬆了一口氣,又見女兒起身往她的房間走去,問她把筆墨擱在哪,她不由翻了個白眼,帶著她去找東西之時掐了把她的耳朵,沒好氣地道,“討債鬼。”
王寶丫羞澀一笑,挽著她的手沒放,讓她娘想打她都抽不開手來。
王寶丫這一鬧,也總算是把訊息送到了謝慧齊這來。
謝慧齊接過信,一開啟看看姐妹那歪歪斜斜的字眼,先就微微一笑。
寶丫的字還是她教的,她是王捕頭的老來女,家裡難免看得嬌一點,經常放她出來找謝慧齊玩,時日一久,兩人自是有了情義,寶丫今年年初及的笄,她年底成婚,謝慧齊手頭還挑了一根她孃的銀簪子要給她添妝用,就知兩人的情義,這幾日,寶丫也沒少差她娘過來給他們家送東西,不是她烙的餅就是她拿麥子做的麥芽糖,謝慧齊也是想過,這大她兩歲的姐姐怕是因為不能親自過看來,心裡愧疚得很。
她拿到信起初還以為是寶丫來抱歉的,等看完第一列字,說到了節度府的事,謝慧齊神經一繃,眼睛不由地往門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