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動手腳,哪怕言語過激,怕都是要被扣上高帽子。
趙益樓想到了這點,齊國公心中瞭然,也冷然。
長哀帝過逝,一連幾日齊國公也不能回齊國公府,國公府裡,謝慧齊把婆母她們的棺木停了下來,只入了殮,喪事要等逝帝的葬禮安排才能定下來,這時候齊國公行差踏錯半分,在逝帝面前,等著他們的就是彈劾。
親人的逝去,因政治的因素便也變得身不由己起來,哪怕真正的逝帝不會在意齊國公的喪事規格是怎樣的,但皇帝算來,也還是這天地之間的一枚棋子,他死時尚不能事事皆稱心如意,死後就更如是了,饒是過了這麼多年,謝慧齊也對這種身在局的無能為力感到疲憊。
長哀帝留了遺旨,指派了左相齊君昀與兵部尚書谷翼雲還有以功戰升上來的武將,現今的兵馬大元帥林立淵為輔臣,休王為輔王。
其中,除林為淵乃帝黨之外,兩大輔臣一大輔王皆乃親戚。
若是讓他們真在朝廷中穩定了下來,皇帝年紀尚小,以後這朝廷就真乃齊相的朝廷了。
朝局經由趙益樓這一派為首,與另幾派悄悄興起的反對左相專權的黨派在平哀帝的新朝上針對起了齊左相,言語之間不乏皆反對左相的獨黨專權。
趙益樓是多少懂齊國公這個人物的,所以在皇帝淡淡拒絕了他的舉茬齊家女為後之後也不出所料,隨後就提出了由吏部尚書之女為後之請。
吏部本也乃齊國公之人。
皇帝若是再拒絕這個,就是分明不把齊國公放在眼裡了。
溫尊看著這個他父皇死了頭七還沒過,就打算對他的朝廷多加干預的右相,點頭道了一句,“容朕想想。”
趙益樓恭謙垂首稱是。
皇帝就是拒絕了,他此舉用意也出來了。
自己家的女兒不願意當皇后就算了,如若攔著下臣家的女兒當鳳凰,齊國公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屬,想來也沒那麼容易忠心耿耿了——人總是想往高處走的。
就是齊君昀未回,不出半天,齊國公府的小國公爺也是知道了這個訊息,他知道後想了想,就找了謝慧齊跟她道,“孩兒這段時日要常出去,您在家裡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去哪啊?”謝慧齊這幾天都不好過,誰都不知道她就差一步要倒下了,如果她的丈夫現在就在她的面前,就能看出她快要不行了,但現在她還是在兒子面前強撐著,當母親的總不可能在兒子的面前真正虛弱,“家裡還得你替你阿父看著呢。”
“我出去做點事……”齊璞想了想,想著許多事他阿父是沒避諱他母親的,他便也沒有多瞞她,“趙益樓說我家權傾朝野了,我便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權傾朝野,阿父做不出來的事,我是做得出來的。”
他父親畢竟是君子,可他不是。
“你要做什麼?”謝慧齊在短暫的沉默後拉了他的手過來放手中握著。
“給他們一點教訓。”
看著兒子說著話還掛著冷笑的臉,謝慧齊更是久久地沒說話。
她不好欺負,但也不是一個擅於主動攻擊的人,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缺陷是什麼,所以從未攔著別人去成為一個她做不到的人,例如她的丈夫,她的弟弟們。
丈夫手段再狠,他的心間天下這兩個字早早就烙在了他的心間,這是他出身於政治世家,家族給他的烙印,也是他祖父留給他的東西,她不可能改變,也不會拿自己去跟他的天下蒼生比,而她也早知道弟弟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也成為了刀起刀落的男人,就像當初黃智赤身裸體在鬧市被瘋馬踩死,後被野狗啃食之事傳到她耳裡,她也知道這事跟兩個弟弟脫不了干係一樣,她從來選擇的只是站在他們的這一邊。
他們就是有不好,而她也從來把她自己放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