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寶丫夫妻一大早就過來後,謝慧齊趕緊讓寶丫進了青陽院,也沒讓她去珠玉院。
她是真把寶丫當姐姐看待的,所以也不管那些繁文縟節。
寶丫早就成了個精明爽利的婦人了,她也是個精神氣十足的人,但她那種精神氣有別於謝慧齊這種光彩照人,但也透著高不可攀,讓一般人只能隔著距離看的鮮活不同,寶丫的精神氣是接著地氣的,還帶著獨屬於她才擁有的蠻橫野氣,讓人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個非常強韌,能當家的婦人。
在謝慧齊心裡來說,她對寶丫是偏愛的,但那種偏愛也源自於寶丫的自強自立,這麼多年來,寶丫就是在她的護翼下也從未怯懦,或者守成過,寶丫一直都是奮力往前走的,在災年那幾年村民欺上來時,拿著扁擔第一個衝上前的也是她,災年過後,說讓她去做生意開闢新的世界,她也毫不猶豫地點了頭,下山就去奔他們夫妻的天下了。
寶丫是個依附於她自己才就成了自己的人,也許河西鎮出來的姑娘總要比一般姑娘要堅強些,所以謝慧齊每次見到寶丫都滿心歡喜,這種歡喜讓她還沒見到人眉眼都是笑,也是讓齊容氏與齊項氏對寶丫這個人多了幾許包容與喜愛,所以一等寶丫進來就歡天喜地給她們道安說吉利話,齊項氏甚至拉了寶丫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道了好幾聲,“真是個喜慶的媳婦兒。”
“你孩兒們呢?”謝慧齊見她身後沒人,笑問了一句。
“在外頭玩著呢。”寶丫趕緊回了她的話。
“帶他們進來見見我們府裡的兩位老祖宗,有賞。”謝慧齊微笑道。
“帶進來讓我們看看罷。”齊項氏也是發了話。
“好,謝二老夫人,我就這帶他們進來。”寶丫先前不帶進來,就是怕衝撞了兩位老人,現在見老人說了話,也是歡歡喜喜地笑著出去了。
“出身是差了點,但也是極懂規矩。”齊項氏是個心眼完全偏的,看得順眼的人看什麼都順眼,看不順眼的,她恨不能吃人的肉啃人的骨,現在見寶丫順眼,就是身份低了,她也不忘誇獎兩句。
“他們家在大兒今年有多大了?”從不問及此事的齊容氏突然問了一聲。
“十五,比璞兒還大兩歲,現在也是他阿父身邊的一把好手了,聽說也是能說會道,像了他們的父母。”謝慧齊笑著道。
“他們家根底好,”齊容氏點點頭,“也是可以跟大孫兒多來往來往的。”
“也是有點來往的。”謝慧齊給婆婆餵了口溫水,點了一句。
“哦?”齊容氏不解看向她。
“您忘了,咱們家小國公爺連跟破廟裡的老乞丐都能稱兄道弟,您說,這世上還能有什麼人是他不來往的?更何況,寶丫家的還算得上是他的半個兄弟……”謝慧齊笑著道,心裡還有點疑惑為何婆婆突然說起了這般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