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的忠僕,他們皆是被齊國公府的大管家從各莊子處調回來,且祖上三代都是齊國公府人的世僕,即便是跑腿聽差的都是有小管事名頭的人——簡直就是齊國公府精英大集合。
其實越是尊卑明顯,上下有別,規矩多的地方人就越死板無趣沒有生氣,但齊國公府的這些僕從們歷代都是世僕,在齊國公府裡呆了這麼多年,交情人情雜交甚多,就是頭兩天礙於主子的面要客氣客氣,但當頭天的僵硬一過,人就熱絡起來了。
謝慧齊不算是個和善的主母,國公府太大,這些年風雨飄搖,她要是和善,早被裡裡外外的人吃了,她治下甚嚴,人要是犯到她手裡,是死罪的就從來沒死路,在府裡的威言早跟齊國公齊駕齊驅,可她不和善,但也不是個吃人的惡主母,她不會隨便給人臉色,對能幹的人優厚,對下人也是在禮法之中給予他們最大的自由,所以,下人們有自己的歡笑,也能在疲倦時候能懈怠,也自有他們的世界。
也因不被太拘著,人的能力反而越漸長,再加上主子也栽培,沒少讓他們見世面長見識,國公府裡的管事個個拿出去都能獨擋一面,所以等這些人一聚齊安排出行的事,反倒沒謝慧齊什麼事了。
反而是齊奚跟著麥姑姑屁股去見管事娘子學了不少事。
等朝廷旨意一下,謝慧齊就舒舒服服跟著她家齊國公上了馬車,前往江南。
他們出京城的時候封了街,從齊國公府到城門,一路禁衛軍,兵部駐守在京外的守城軍,九門提督都來了人,兩路駐守的幾萬兵馬把街道守得連只老鼠都找不見,齊國公府的車馬一路出去了城門,氣氛肅殺,一路除了馬蹄聲和馬車聲,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謝慧齊心想她家齊國公真能嚇唬人,而且挺不願意擔個清名的。
齊國公確也是個能對付的人,這次一家人除了長子沒去,說得上舉家前往江南了,他不想白走一遭,他有帶兒女們走萬里路之意,更是想對他前去之路所經過的地方官下手,探查政績。
且他的探查也不是挨家挨戶,走一地查一地的查,而是隔幾個地方,就查一個地方,打一槍放一炮把一路的人嚇個半死不說,這事還沒完,等他回程的時候,又要再收拾一遍,而且,他們走的不僅僅是一條路,水路,旱路交替著走,不是有水路的地方都走一遭,也不是走旱路了他們大隊人馬就會大肆打著齊國公府的旗子前往,誰家的探子腳慢點,腦子不靈活點都得吃虧,謝慧齊坐在他身邊聽著他跟他帶出來的那幾個幕僚和門生設計算計一路的官員的時候,心裡都為那些可憐的官員們直打鼓,不知道誰那麼苦命要栽他們手上。
國公爺出趟門,堪比閻王爺出來嚇人。
謝慧齊聽了兩天,擠到女兒的馬車上去了,她家國公爺從來沒有防著她一說,也從來不覺得她身為婦道人家不該知道那麼多事,他的那些個幕僚和門生也從來都很尊敬她,以前雖然沒跟他們怎麼呆過,但他們這次聚首也太坦陳了,有什麼就說什麼,等那些幕僚門生所出的主意一個比一個兇殘的時候,國公夫人覺得依她這樣的弱女子這身負荷不了那麼多要全抄全家全族的計策,所以就逃到女兒的馬車上躲難來了。
女人兇殘,大不了就是幹翻,禍害一兩個人或者一兩個家族,但這些人嘴巴一張開,那就是一長串接一長串的蚱蜢被掀翻出來,不知道要影響多少人的人生和生計。
世事從來殘酷,謝慧齊覺得她在國公府那個溫柔鄉呆久了,有條件還是對自己好點,掩耳盜鈴點過也挺好。
齊奚見到母親跟她擠一馬車也挺樂呵,母親跟過來了,一路上打發時間的主意就多些了,就只是說說話也好,她跟她阿孃在一起總有無窮無盡的話要說。
齊奚愛書,所以她的馬車裡還裝有兩箱子的書,她對很多事情都保持著濃厚的興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