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人來了,連頓飯都不吃就走。”謝慧齊還是想留下人。
太子來國公府一趟也不容易,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多傷人心吶。
他們總歸是親人。
她還答應過若桑要照顧他點的,不能人走了還沒一年,話就廢了。
“誒,好。”太子在原地躇躊了一下,笑著點了頭。
謝慧齊把人帶了回去,齊容氏跟齊項氏這時候心情也是恢復了平靜了,謝慧齊留了他們說話,她去廚房看著人做菜去了,自己也下手做了份涼糕蒸上,想著待會讓太子帶回去給皇長孫。
她再回客堂,三人好像也是說過一道,哭過一道了,太子的眼角都是紅的,謝慧齊見此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婆婆跟二嬸對太子也是好的,這樣就好。
人的感情吶,都是要相互之間諒解著才能加深的,誰都不饒過誰,到末了,不是生份,就是仇家。
太子是吃了午膳才走的,走之前,齊二嬸也是扭扭捏捏的讓他把給皇長孫帶的東西帶上。
她給皇長孫做了雙鞋,繡的是他最喜歡的翠竹。
她畢竟是親手帶過皇長孫的,親手抱過的孩子再如何也是有感情的。
這世上,從來都是後輩忘卻長輩,很少有長輩不記得孩子的。
後輩的生命太長,人生中有太多的要經歷,而長輩們眼見到的就那麼塊地方,能見到的人就那幾個人,人生都是固定了的,忘卻對他們來說都是艱難的,只是畢竟有了年歲,再多波濤洶湧的感情,也藏在了不知不覺的歲月中,藏在了口不對心的一言一行中,藏在了手下的一針一線中。
齊項氏想著嘟嘟的可憐,想著她的死去的老婆婆對太子的掛心,看著太子微笑著帶著東西走出了青陽院,那跟著一大群人的背影卻孤獨得近乎淒涼,站大廊下送人的她也是眼睛又紅了。
“做人怎麼就這麼難。”她心裡著實是不好過。
與她站在一起的齊容氏轉過頭,看著老弟媳臉上那淡淡的指印,也是在嘴裡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
難,都難。
為著保護她們這些老少,兒子與媳婦也是不敢放鬆罷?
誰不難呢?
是人就難。
謝慧齊見她們臉上都沉重,這時候也是笑了起來,拉著站在跟前的小金珠跟小饅頭跟她們道,“娘,二嬸,我看沒什麼事是難的,最難的就是要哄咱們家的小公子小姑娘睡午覺,我是累了,不帶他們了,就把他們交給你們了啊。”
說著她就急匆匆地走了,她這也是該去看看一直在睡著的小兒子了。
“娘……”午睡困得死去活來的小金珠下意識就覺得她娘又要拋棄她了,當下就扯著喉嚨悽慘地叫她,“你又要去哪兒,怎地不帶我?”
齊項氏當下嚇得就一哆嗦,趕緊抱起她,“小乖乖,不哭了,你娘去有事去了。”
“才不是,她又去看小弟弟去了。”齊奚也是不好騙,揉著睏倦的眼睛委委屈屈地道,“自從有了小弟弟,她眼中就沒我們了。”
被祖母牽著小手的齊望這時候很嚴肅地點了下頭。
是這樣的,沒錯。
現在他們阿孃最疼的就是小弟弟,事實是這樣的絕對沒錯。
不等國公府來人,謝慧齊就召集了府裡所有的管事。
她把國公府各地物資的帳冊拿了出來,分發到位。
每個地方都派兩個管事即日拿著冊子過去對帳,之後官府要是來人搬取物資,每一樣都要寫道清楚,每頁皆要蓋下官印,立下借契。
這以後的債還不還現在不好說,但借的就是借的。
國公府為天下傾家蕩產,他們可以現在不說,但往後皇帝要是拿這個作筏子,那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