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許久,心中火焰仍舊不能熄滅,他猛的站起,朝著白玉子冷冷說道:“孩兒還有事,請允許我先行告退。”說完便大步流星飛似的離開小園。
而白玉子面無表情,只靜靜酌飲。父子疏離,這不是琉璃姬願意看到的,她強忍著心中難過,柔聲道:“霧兒他脾氣太倔,假以時日他定能理解,還請星主莫要責怪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白玉子對著她微微一笑,似在安撫,“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兒子,你去看看他吧。”
“是。”琉璃姬退下同時並囑咐璩珍道:“珍兒,好好陪爹爹,切莫任性。”這才憂心忡忡去找璩霧。
堇香園內陽光明媚,只餘下父女二人,白玉子目光落在一旁露出一臉不安的女兒身上,頓時思緒飄遠。他素來寡情又或者已將所有的情感都系在那人身上,所以面對自己一雙兒女時他並無為人父的自覺,縱使有著所謂的血緣聯絡,感情也並不深厚,在面對女兒滿是期翼的目光,他也只能給予其他的補償。
“珍兒,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寶物?”
穿過重重竹林,琉璃姬終於找到了站在魚池邊上的璩霧,看著兒子失落的模樣,她放緩腳步,上前輕輕喚道:“霧兒。”
璩霧沒有回首,光影遮掩住了他的側臉,“娘,你可恨?”
琉璃姬慢慢上前與他並肩而立,“你父親與界主認識在先,併成為她的夫郎,界主允許他有侍妾,允許他離合,從不干涉他自由,但她的心卻不屬於他;而你父親亦是個可憐人,我憐他,疼他,愛上他,他需要慰藉,縱使深知他心有所屬,我亦甘情願為他侍奉,至始至終他卻從不曾喜歡過我,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你說我該恨誰?界主?還是你父親?”
“娘,”璩霧知道這些都是事實,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壓抑在心中,只得道:“……你這又是何苦?”
“娘已經習慣了,亦看開了,既然放不下,便只能妥協,”琉璃姬眉目間雖有幾分惆悵,目光卻是清明,“不過娘也並非深閨嬌養的女子,就算你父親心中無我,也斷不會自怨自艾,這世間又不是唯有‘情’一字,娘心中亦有大道,仍舊期翼突破頂峰那一日,或許到時便可真正放下。所以霧兒放心,人心不能勉強,但娘也絕不會虧待自己。”
璩霧怔怔望著母親那嬌媚卻不失剛毅的側臉,他能感覺到母親的決意與真心。的確,別苑中父親侍妾並不止母親一人,但唯有母親一人坐到了別苑 煉器賽(四)
話說自比賽開始,又過了三日,蕭瑤呆在單間煉器房內,仍舊不曾開始鍛造。她花了一日晨光仔細分析器方上煉材,挑選出正確的器方,剩下二日都在打磨手中工具。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針一類法器因外形細巧尖銳,鑄坯是要比一般的刀劍等法器更難,對打坯工具及造詣要求也更高。且針類等細巧法器的鑄坯亦常被煉器師們用作考驗弟子打坯手藝的試金石,幾乎每位師傅都會這樣教導弟子:坯鑄得好不好,打套針來便知。
“九龍針”共由九枚器針組成,其中五枚為長針,四枚為短針,每根針長短粗細各不相同,這便導致了每根針在鑄造時所用力度手法,以及爐煉時的火候掌控都有所講究,雖只是一件銅黃中階法器,算不得什麼珍品,但鍛造工藝複雜程度卻不下一些白銀法器。
打磨好工具,蕭瑤仍舊不曾開始動手,從最初的考題到器方的選擇再到“九龍針”器形,又再幾番揣摩,她看出此次考試並非是在法器品階上做文章,乃是將重點放在煉器的各種基礎細節上,所謂的全面考核。鍛造的四大步,每個器師因專攻不一,都會有擅長的步驟與相較不擅長的步驟,像自己便是在打磨方面略欠一些,可以說這樣的出題比純粹要求法器品階要更難,亦更容易看出一人的水準!
準備好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