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琛評價一句:無恥卑鄙。
當時看他要死要活,就覺得不能理解,既然已經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又為何還要強求。
到如今,他自己倒是也體會到了。
徐時初說:「怎麼,機會是爭取來的,都是俗人,誰又比誰高尚,我和她有孩子,這是天然的優勢。就像你老婆有初戀白月光,別看那男生什麼也沒有,家世不夠好,手腕不夠硬,跟你比從世俗意義上來說可能毫無可以比的地方,但就單純站在那兒,就能讓人心臟疼十個來回。阿琛,你不在乎感情,不會懂的,有些人是不可取代的。」
周承琛那天又忍不住查了紀肖燃。
畢業多年,單身至今,依舊養著從前和她一起養的寵物,如今剛好住在她樓下。
他人生中很少有覺得自己不如人的時刻,也很少有不自信的時候。
但他真的不確定,把自己和紀肖燃放在一個天平上,路寧會選擇誰。
因此她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臟。
他在乎。
「我是我爸的前妻養大的,你應該沒聽說過,沒人敢提。」周承琛自嘲笑了笑,「我十幾歲時,她過世了。」
一個原配養著小三的孩子,又被小三給逼到絕路的爛俗故事。
-
周承琛背著她到店門口,才放她下來。
路寧有些侷促地站著,不知道說什麼,替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
周承琛立在臺階下,輕擁她的腰身,低著頭看她:「可以給我一個吻嗎?」
路寧微微抬頭,眼神卻並不直視他,因為有些慌亂,不知道說什麼。
「求你。」他的聲音響起,彷彿是被奪舍了一般。
只是語氣的僵硬,讓路寧才知道他還是他。
她在心裡微微嘆氣,她想,就當是安慰他好了。
於是她微微抬頭,觸碰他的唇瓣,微涼,帶著些寒意。
他像是得到了某種準允,扣緊她後頸,狠狠侵入,加深這個吻,然後退開些許,輕聲說:「替我保密。」
路寧突然就後悔聽他講故事了,像是平白偷聽了一件驚天大新聞,沒人知道,她也不能亂說,好像扒開了他的陳年舊疤,雖然看到了一點真實的他,但卻讓她更鬱悶了。
「你故意的對不對。」路寧和他面對面站著,風雪繞身,周承琛替她擋住了大半,「又是苦肉計。」
「是你要問我的。」周承琛攥著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講點道理。」
路寧低著頭,踢他的鞋尖,像在無理取鬧,但說起來的話卻涼薄而冷靜:「我真的挺煩你的,人又冷,又不說話,心思太深,又太周到,喜歡不起來,可連恨你的理由都沒有。」
周承琛剛剛溢位來的片刻溫存又被冰冷灌滿,他抓著她手腕的手都有些發抖:「寧寧……」
路寧卻突然抬頭看他:「但今天你揹我,我挺開心的。我給你記一分,只有一分……」她刻意強調最後一句。
「滿分多少?」周承琛認真看她。
「一百吧!」路寧補充,「暫時一百。」
「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得過這麼低的分數,你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能加分的地方。」他問。
路寧真的思考了片刻,卻想到他剛剛扯她,於是拉開袖子給他看,手腕處一片紅,她面板白,顯得觸目驚心。
她說:「你剛把我扯得很疼,扣一分。」
周承琛:「……」
「你現在零分了。」
周承琛周身寒氣繚繞,分不清他氣質更冷,還是天氣更冷。
路寧看他表情又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