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候去陽臺抽菸,過了很久才問一句:「寧寧,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她說很好,非常好,她畢生都會感激。
他又沉默很久,才說了那句:「如果你還是沒法適應,我可以放你自由。」
……
路寧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默默退出車間,回了樓上,拎了一件外套,走出去。
橫四街白天也很熱鬧,沿著店鋪往右走,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有四家酒吧。
路寧隨便挑了個地方走進去,白天的酒吧冷清安靜,顯得秀氣很多。
這家店的老闆她很熟悉了,要一杯雞尾酒,一點點啜飲。
老闆親自給她調酒,調完了趴在那裡陪她說話:「你每次來,我都有一種帶壞未成年的感覺,你換身校服坐在這兒,警察來都得把我抓走。」
大概是看出她不開心,故意逗她玩。
路寧笑了笑:「我二十五了。」
周承琛今年,三十二了。
路寧付了錢,起身離開的時候,在門口看到周承琛,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很鬱悶。
他真的陰魂不散。
她站在臺階上,才勉強和他視線平齊,他真的太高大了,如果老闆這會兒出來,估計會調侃一句這是她家長吧!
短短片刻的功夫,突然大片的雪花飄下來,落在兩個人的頭頂。
周承琛上前兩步,抬手,把她外套的拉鏈拉上,皺著眉:「喝酒了?」
明知故問。
恐怕他會過來,也是知道她進酒吧。
他真的很像家長。
路寧不理他,鬱悶一層一層疊加,卻無處發作,沿著街道又往西走,走了很久,走到拐彎處,一扭頭,差點撞他懷裡,抬著頭質問他:「你又路過?」
每次都是路過。
怕是每次都故意的。
只是知道她不喜歡被監視,找的拙劣的藉口。
他對她的行程是真的瞭如指掌。
周承琛穿著呢料的大衣,大衣裡頭依舊是西裝,估計剛從辦公室裡或者某個會議室裡出來。
走在這條娛樂街,顯得格格不入。
他終於忍不住,抬手攥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回走。
她體質弱,再吹會兒冷風恐怕要感冒了。
酒量差,還去酒吧喝酒,被人欺負了恐怕都反應不過來。
「你又這樣。」路寧不情不願被他扯著,低聲說。
周承琛放慢腳步,深呼吸了兩下才壓下心中的躁意,側頭跟她說:「你不喜歡我這樣,可你又不說讓我怎麼樣。所以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的所有訴求就是我離你遠遠的,路寧,如果是這樣,那你這輩子都別想。」
路寧好想咬他,把他另一隻手也咬破,最好咬在臉上,兇給誰看……
「那你揹我,我不喜歡被你扯著,你走路太快步子太大,我跟不上。你的力氣也很大,你扯得我很痛!」路寧覺得他這個人油鹽不進,於是近乎賭氣地說著。
提要求,行,她又不是不會。
周承琛頓下腳步,回頭看她,她站在原地,仰著臉怒視他。
挺好,討厭他也好,恨他也好,總比無動於衷要強。
他緩慢蹲下來:「上來。」
第15章
天氣不好, 冷風打著呼哨,這會兒又下起了雪,路上沒什麼行人, 他彎腰蹲下身, 手微微往後, 等著她上來。
路寧卻先看到了他手指上的婚戒, 於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