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中拿起一個草莓放進嘴裡,同時順手關掉了正在公放的音樂,“媽媽從來都不讓我晚上十一點之後睡,更別提是出去玩,哥哥卻能在外面玩到通宵。”
阿巧笑著搖搖頭,“姑娘你可別這麼說,少爺是男人,那可不一樣的。”
“是,媽媽說了,女孩子在這個社會上就是更容易受到傷害,尤其是未成年少女,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對了,就是這麼個理。”
“哥哥今天也出去了麼?”
“嗯,少爺還沒回來,找他有事?”
“也沒事,就是……好奇。”岑然說著,從床上翻了個身,漂亮的眸子裡彷彿鑲嵌著水晶一般,“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哥哥他們出去都玩什麼?”
阿巧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其實這些富家公子出去會怎麼玩、玩什麼,她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稍微有點社會經驗的成年人都能猜到一二,哪怕是從來不曾親眼見過。當然,這些她並不合適去跟岑然說。
於是便也只是順口接了句:“實在好奇的話,可以等少爺回來問問他嘛。”
岑然對著阿巧吐了吐舌頭,“你說我要是真問了,哥哥會告訴我麼?”
“這……”阿巧想了想,道:“少爺平時在國內的時候不多,我們雖然已經在秦家有些年頭了,其實都不常見到他幾次……也不知他會怎麼說。”
言外之意,她對秦佑並不瞭解。
阿巧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作為傭人她不好對主人進行評判,可秦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秦佑生性冷淡,這絕不是見面次數多少的問題。他不是岑然,天生有著令眾人忍不住想去靠近的親和力——相反,他是難以靠近的、充滿距離感的,這種距離感三分來自他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七分則來自他自身的清冷氣質。
阿巧始終記得,她第一次來到秦家時,當她看見這座別墅中的小少爺時的那個場景。彼時的秦佑就和現在的岑然差不多大,那個白皙俊美的少年有著漆黑的眸子和冷漠的眼神,當他靜靜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那場景就像一幅畫,卻是一幅冷冰冰的畫——
畫面中的人高貴、優雅、引人注目,卻偏偏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感情。
“哥哥……是令人難以捉摸的人呢。”
突然,岑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阿巧愣了一下,只見岑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微微歪著小腦袋,帶著獨屬於少女的天真爛漫的神情,只是這神情中卻又摻雜著那麼一絲絲的探尋色彩——
“哥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當他冷漠的時候,她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冷漠的人了。可是當他溫柔的時候,她卻又覺得,再也不會有人比他更溫柔。
阿巧一時啞然,岑然見她不說話便也只是俏皮地笑了笑,“誰叫他都不經常回家跟我們多交流交流呢?你也快去忙吧,我一會兒也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