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以來,心疼她,縱容她,怕她傷心,怕她出意外,甚至不惜用命保護她。
在來災區之前他就清楚了也不打算逃避了,他就是喜歡上她了。
“你有沒有哪裡傷到?啊?”林疏清擔心地問他。
“沒事。”刑慕白說著,用手撐起上半身,緩了會兒,他突然低嘆了下,林疏清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清晰地聽到他短促地嘆了口氣而已,然後就聽他道:“手鬆開。”
她乖乖鬆開抱著他腰身的手,刑慕白翻身坐到她的旁邊,在地上摸了摸,找到了對講機,但被摔壞了。
林疏清也撐著身體坐起來,兩個人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坐著,沉默。
誰都不說話,只有她輕微一抽一抽吸鼻子的聲音。
良久,林疏清突然說了一句:“那個女孩……”
“嗯?”他瞥眼瞅過來。
“她的右腿,除了截肢沒有其他的辦法。”
刑慕白沒有說話。
林疏清嘆了聲,有些低悶道:“挺可惜的。”
須臾,他嗓音平緩,帶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讓她本來頹喪的心情霎時緩解了不少。
他說:“遺憾再多,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半晌,林疏清很堅定地“嗯”了一聲。
上方漸漸地傳來說話聲和掘土的聲音,刑慕白站起來,在林疏清也要站起來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雖然洞裡很黑,但近在咫尺的手掌林疏清還是能看到的,坐在地上的她愣了下,而後輕笑,抬起手搭上去,被他一把拉起來。
之後洞口被挖開,楊樂看到他們安然無恙後鬆了口氣,放了安全繩下來,把兩個人一前一後拉了上去。
在林疏清從刑慕白的手裡拎過醫療箱打算回去的時候,低頭間發現了他的異常。
刑慕白正要和隊友一起繼續往前搜尋,突然被她在後面扯住。
林疏清二話不說就蹲下身來,她熟練的開啟醫療箱,從裡面拿出要用的東西,然後開始解刑慕白的軍靴。
他想抽回腳,被林疏清摁住,她頭都不抬,道:“不然你就跟我回醫療隊。”
刑慕白低了頭看她,楊樂和幾個人見狀對刑慕白打了個手勢就先往前走去,他的眼瞼收斂,站在原地沒有動,安靜地看著她把他的褲腿輕柔地推上去,用紗布給他包紮小腿上的扎傷,再用繃帶固定綁好。
在林疏清把他的褲腿落下來的時候,刑慕白緩緩地蹲了下來,他的一隻手抓住她的,制住她要給他把褲腳整到軍靴裡去的動作,另一隻手抬起來,指腹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本來是想幫她擦一下臉上的灰塵,結果,越蹭越髒。
刑慕白幾不可見地扯了下嘴角,說:“回去吧。”
林疏清應了下,抬起手把腦袋上的安全帽摘下來給他戴好,站起來,對他說:“那你注意安全。”
“嗯。”他低了頭,快速地繫好鞋帶,剛站起身,右側突然傳來一聲:“哥!”
刑慕白和林疏清齊齊轉臉,刑信晗向他飛奔而來,衝到他的面前一把抱住刑慕白。
蘇南在後面,跟著她也往這邊走來。
刑慕白提了好幾天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安穩地落了地。
她知道小晗在唐縣,他沒有聯絡上她,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也想找她,可,作為軍人,在家國面前,他只能選擇國。無條件地聽從派遣和命令。
其實,救援隊裡有太多和他相似的兵,他們的家人也是受難者,但他們依舊只能一步一步地探尋自己走過的每一寸土地,搜尋著還在活著的每一條生命。而不能自私地第一時間去找自己的親人。
甚至於,有些兵的至親已經確定成了遇難者,他還是要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