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滿不在乎地語氣對他說道,“想拆你就拆吧,不就是一座破酒吧麼,我一點也不在乎,反正我男朋友要帶我去美國了,我留著一座破酒吧有什麼用?”
季疏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怒火中燒,額角青筋都已經蹦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質問:“他等了你十年,我也等了你十年,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
陳知予現在正在氣頭上,完全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覺得季疏白這句話,也是在道德綁架她,想讓她還他這十年的人情。
她還不了,她一年也還不了!
為什麼傅雲潭要推開她?為什麼不讓陳朝輝把她撞死?
這兩個月以來,她每天都在焦慮著、惶恐著、愧疚著。
就像是壓垮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似的,她一直緊繃著的理智瞬間崩潰了,面無表情地盯著季疏白,一字一句道:“因為我不欠你一條命,你是救過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條命,我一點也不欠你的,我也沒讓你等我十年,是你自己願意等我的,跟我他媽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她轉身朝著辦公室大門走了過去,用力開啟了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門外的紅啵啵和周驍寧皆是一愣。
陳知予出了門後,快步朝著樓梯口走了過去,紅啵啵立即去追她。
兩人才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身後的辦公室內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響聲,似乎是有人在暴怒之下把桌子掀翻了。
陳知予的腳步頓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隨即就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腳步匆匆地下樓。
一走出物業大門,紅啵啵就用力地扯住了她的胳膊,氣急敗壞地質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小季說話?”
剛才她和小周站在門外,把門內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陳知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對待季疏白,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氣,並且依然在氣頭上:“他都要拆我的酒吧了,我還不能對他發脾氣?”
紅啵啵越發的恨鐵不成鋼:“我都知道他是在嚇唬你,你能不知道麼?你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對小季呀?你能對全世界好,甚至能對劉琳琳這種素不相識的人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對你愛的人好一點呢?就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麼?所以你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了?”
陳知予的呼吸一窒,心臟狠狠地驟縮了一下,像是被一隻鐵手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的心臟差點就被捏爆了。
艱難地努力了許久,她才喘上來一口氣,木然地回了句:“我一點也不愛他。”然後甩開了紅啵啵的手,迅速走下了物業樓前的臺階。
然而走下最後一級臺階後,她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腿了,腦海中充斥著紅啵啵質問她的話:你能對全世界好,甚至能對劉琳琳這種素不相識的人好,你為什麼就不能對你愛的人好一點呢?就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麼?所以你就能肆無忌憚地傷害他了?
是啊,她能對全世界好,為什麼不能對他好一點呢?
他只是想讓她哄哄他。
怔忪片刻,她乾脆利落地轉過了身,三級並作兩級地上了臺階,又重新跑進了物業小樓。
她要去哄哄他。
再次回到二樓辦公室的時候,季疏白幾乎已經把辦公室裡面能砸的東西全砸完了。
周驍寧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看到陳知予回來後,他的神色中閃過了驚喜的光芒。
陳知予迅速走進了辦公室,看到了一地狼藉。
桌子被掀翻了,凳子也被掀翻了,茶几和書櫃也沒能倖免,電腦、傳真機、盆栽全被砸了。
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季疏白正在砸一個花瓶。
“砰”的一聲,青花瓷瓶被摔在了地上,